返回学校的路上,雨下的更大了。大家一个个的像是惊魂的兔子,纷纷捂着大头向前跑,完全不顾我和阿越这两个只给自己打伞的人。阿越则不停的抽着香烟,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吃土,孬三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在喷云吐雾间面露沉重。“能有什么事,最多被人睡上一觉呗。可那又怎样呢!你别忘了,孬三是个男人,无论怎么睡,他都不吃亏。”我安慰阿越道。“嗯?难道那个女人真的这般骚性?你说这平白无故的,真的会说睡就睡?”阿越猛抽一口嘴角的香烟,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突然间,他又扔掉香烟说:“我不信,我要回去看一看。再说了,万一孬三真的闹出个好歹来,大家都要负责的。”
望着阿越快速远去的坚决,我已是拉他不住,可我心里清楚:一个老男孩的猎奇心理是多么的严重。
待我走回学校的时候,那门口的秃顶老头已是紧握着手中的警棍。他极不自然的叼着抖动的香烟,仿佛是看到了一个试图溜进学校的贼。“站住!待在那里不要动!我看你小子一副贼眉鼠眼相,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头突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便要上前解释。可老头却态度坚定,他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警棍,像圆规一样在原地打起了转儿。“大爷,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是今年的新生,我要回去睡觉。”我极力的解释着,但求这老家伙只是一时兴起,或是借着酒劲儿图个乐儿,而不是患了什么失心疯。
老头依然不听我的任何解释,他甩出警棍又是一番警告:“你说你是新生,我还说我是院长呢!走……赶紧走,再不走,我可要动真格的了!”无奈之下,我只得掏出手机给室友们打电话,可打来打去,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关了机。眼看夜雨越下越大,而眼前这个发疯的秃瓢哥又不依不饶。不得已,便退而妥协。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那老头有好几次都有朝我冲来的意味,这着实令人惊叹胆寒。
我就这样迎着瓢泼的夜雨,孤独的朝着小镇走去。看来,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回到诊所找孬三。
此时的小镇已是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田野在风中凌乱着那未及收割的玉米杆儿。我向来胆小,便忍不住的加快了脚步。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来到诊所前。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我就要敲门喊人。然而,就在这刹那之间,似乎听到了些许的呻吟声。我紧贴房门,不敢动弹,完全沉迷在这夜雨夹带的幽怨中。接着,便是孬三的粗喘。他像是耕地的老牛,不断的发出哀求:“不行了,不行了,我真要睡觉了。”“废物,睡你的吧!本想着你多少能来些花样,不想也是这般的虚弱不堪!”很明显,这是胖女人的声音。此时,我已紧捂着嘴巴,猜出了个大概了。
本想趁着这点间隙,继续敲门喊人。不料,那漆黑的房子里又传来阿越的声音:“孬三哥,让我也试一试吧!”听到阿越的祈求,我险些笑出声来。无奈之下,只得狠掐自己。“阿越,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今天就带了一把伞。”孬三无奈的回应道。“那有什么,这里是诊所,有的就是伞!”面对孬三的糊弄,阿越不满的答道。“去你娘的!这里的伞老娘不卖!”胖女人突然骂骂咧咧的大声道。“行,不卖就不卖吧!我去把孬三用过的再洗一遍,这总行了吧!”阿越似是发了火,接着便是水龙头的哗哗流水声。“娘的!你当老娘是不值钱的物件吗?滚,都给我滚!”随着胖女的一番谩骂,那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阿越同孬三皆被赶了出来。
于是,我们在夜色中彼此凝望,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