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古斯帕夏最近很头疼。
迦图的两座王庭——“破坏者”朱达和“军阀”扎卡尔都对他发出了邀请。
在双方构建的宏伟蓝图中,只有有了他的加盟,就可以轻而易举击败对方,一统大草原,进而马踏潘德。
使者说的两眼放光,满脸通红,口水喷溅。
但是乌古斯帕夏不为所动。
他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
迦图人为什么要劫掠呢,因为需要钱,有了钱,生活会更好。
但是一定要劫掠吗?
潘德现在越来越乱了。
当雇佣兵吧!反正都是打仗,有钱拿,能住大城市,不用作为主力去啃最硬的骨头……
这不比给迦图王庭当马前卒好多了。
就是那个喜欢戴尖顶盔的小子,总想着搞一波大的,带着一帮游牧民天天乱晃,惹是生非的。
……
商队顺着尖顶盔说的方向前进。
确实如他所说,这一片草场已经变得贫瘠,但是嫩草开始抽芽,想必明年此时,又将繁盛起来。
路亦觉得不太对。
他闻到了淡淡的马粪气味。
那就说明这里近期有马来过。
“等一下!”奎克突然举手示意,趴下身子用耳朵贴紧地面。
“有骑兵!很多!注意戒备!”奎克听到了地面的震动,大声示警。
“哈哈哈哈哈!你们完了,帕夏的人来了,你们的脑袋会成为我们献给因达尔的礼物!”尖顶盔放声大笑。
因达尔,迦图人所信奉的战神,传说他以弓骑兵的形象在世界行走,会一箭射杀逃离战场的懦夫。
“等等……我认得那面旗!”老汤姆凝神远望,看到了一面兽皮缝制的迦图战旗,还有百多名披甲骑兵。
……
乌古斯帕夏看着面前的商队,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翻身下马,对着老汤姆问道。
“借个道,没问题吧。”老汤姆笑着说道。
“他们认识?”路亦悄悄问奎克。
他认识乌古斯帕夏,在游戏里可以雇佣,属于在迦图人中可以沟通的那种,不是见人就打的疯狗。
奎克点点头:“当初在瑞文斯顿,老板救过这个帕夏一命……无心的。后来他找过老板,送了好多兽皮和羊奶作为答谢。”
老汤姆指着尖顶盔问道:“你的人?”
乌古斯帕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希望他不是。这小子杀心太重,老惹麻烦。”
“帕夏……”尖顶盔看到乌古斯帕夏似乎和这个商队的首领很熟悉,眼神逐渐黯淡。
乌古斯帕夏走上前,拔出弯刀,抹了尖顶盔的喉咙。
“他给我惹的麻烦够多了,这种不听话的手下,我早该除掉的。”乌古斯帕夏擦干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
老汤姆随后问到关于安全穿过迦图草原的路线。
乌古斯帕夏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没有安全的路线,兄弟。整片草原都在参与两座王庭的斗争,追逐和逃跑,没有人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商队众人闻言心一沉。
老汤姆拍了拍乌古斯帕夏的肩膀:“我不会让你难做,放心,我自己走。”
……
告别了这位迦图草原上罕见的友好的人,商队继续前进。
带着辎重的商队如果被大量的骑兵缠住,凶多吉少。
所以商队在草原上连生火都被禁止,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这腊肉不煮一煮,硬的和石头一样。”鲍勃看着手里的食物,轻声抱怨。
面包同样是冷的,咬一口下去全是碎渣。
迦图草原的夜晚很难熬。
越过北方迷雾山的冷空气穿透了帆布帐篷,让人骨缝发凉。
路亦被冻醒,看了眼天色离天亮也不远了,干脆起身溜达溜达。
而老汤姆,已经在溪边捧一抔凉水洗了把脸。
“先生。”路亦过去打了个招呼。
“路亦啊,早。”老汤姆回道。
“听奎克说,您认识昨天那个帕夏?”路亦问道。
“嗯。”老汤姆点了点头,随即打开了话匣。
“七八年前吧,那会我在瑞文斯顿。那会挺风光的,手下几百号人。
“有一年,巴兰利村——瑞文斯顿最靠南的村子,都过了湖,在桥的南侧了。被迦图人洗劫了
“我带人去追,那支迦图骑兵正在庆祝狂欢,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结果你猜怎么样?那支迦图人和乌古斯那老小子的部落有世仇,打完洗劫完巴兰利就去收拾他
“乌古斯那会儿处境很糟,部落里的牛和羊闹了病,死了很多,还被一支诺多部队袭击,损失了很多人。
“然后这老小子看见仇敌被我们收拾了,带着仅剩的人两头堵,我们一起把那支迦图人全歼了。
“他人还行,觉得我是他的恩人,送了我点礼物,也就认识了。
“后来听说他当佣兵给菲尔兹威打过几场仗,赚了些钱,部落也东山再起了。”
老汤姆说的很平静。
路亦听者有心。
在瑞文斯顿,手下几百号人,有能力不需要任何领主的配合深入草原追击迦图人。
老汤姆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后来,您是怎么做商队了?”路亦很好奇,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一块内容就是原作游戏没有揭晓的部分了。
“瑞文斯顿几年前不太平啊。感觉待不下去了,干脆做点生意,混口饭吃。”老汤姆一笔带过。
“好了,天亮了,差不多要出发了!”老汤姆伸展四肢活动了一下,转头离开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了,辛苦赶路的一天即将开始。
……
“你说那个帕夏干什么要把手下杀死,这可是他部落的人啊!”马车上,露西安娜对于尖顶盔的死略有微词。
毕竟还有很多研究没来得及做。
“女士,您听说过城狐社鼠的故事吗?”路亦说道。
“没有,你说说看。”露西安娜听到有新故事,眼睛一亮。
“那个尖顶盔,就像在城墙筑巢的狐狸、神庙里的挖洞老鼠。要挖出狐狸,难免破坏城墙;要对鼠洞熏烟放水,又怕毁坏了神庙。既然这家伙自己跑了出来,那就没什么可客气的了。”路亦解释道。
“你是说,他手下还有那几十游骑时,就算他闯过祸,帕夏也不好名正言顺除掉他,昨天就是最好的机会?”露西安娜一点就通。
“您说得对极了。”路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