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京城

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手还捂着刚刚中箭的位置,背后的冷汗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对于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高中生来说,被人一箭射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忘了,即使知道自己复活了,他也仍旧后怕不止。

‘现在还是要赶紧离开这里才是,只要在他们到达那个位置之前出现,我就有救了!’

他在心中给自己打气,随即立刻沿着之前的路迅速向着山脚下走去。

已经走过一遍的路不再似第一次那般曲折,一些印象深刻的受伤点他都成功躲避,虽然依旧狼狈,内心却是轻松不少。

一路下行,苏丞脚步流畅轻快,仅仅用了之前一半不到的时间就来到了半山腰。

透过少有的空隙往下望,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随风飘摇的芦苇荡,他心头不禁泛起阵阵喜悦。

只寻了棵树靠着稍作歇息,便再度出发,不时的蚊虫叮咬,他也尽可能忽视掉。

很快,他已经能够看到之前跌倒的地方了,正欲几步向前,却从身侧草丛传来异响。

听到动静的苏丞猛的止住步伐,迅速转头往声源处看去,只见小道旁几米外的草丛开始晃动,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藏匿其中。

他的面色迅速僵硬下来,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一下子蹦出好几个念头。

‘难不成是那头老虎···’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头置前身于死地的凶虎,之前没碰到,是自己走太慢了,如今怕是碰巧了。

‘妈的,开什么玩笑···’

他的神色紧绷,死死盯着那片草丛,随时准备着拔腿就跑。

他现在只能祈祷自己都想法是错的,兴许里面只是一只兔子而已。

草丛中的动静距离他越来越近,他几乎听到了杂草在那东西身上刮过的响动,此刻,苏丞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点点冷汗,双脚都在不受控制的地轻轻颤抖。

终于,晃动的草尖停息,一只兽爪率先从草丛中探出,紧接着,一头狼从草丛中走出。

刚出草丛的狼,黑黢黢的鼻子不断耸动,不知嗅闻着什么,一对狼眸则朝四下看去,希望能有所发现。

叫它失望的是,猎物的不知去了何处,连气味也不见了,它只能向背后的草丛中沉沉嚎叫一声,而草丛中迅速又窜出三头与其体格相仿的狼来。

四狼最终离开了此地,开始去别处寻找今晚的晚餐。

几十秒后···

“哗——”

“呼!呼!呼!呼!”

一阵水声后,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正是刚刚消失的苏丞。

原来他先一步潜进了芦苇荡,成功的躲过了这次危机,刚刚一口气憋在水中,好悬没把他憋死。

‘刚刚那是狼?听声音不止一头,这山上真是什么都有,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他立刻转过身,开始向着芦苇荡外走去,第一次的恐慌叫他没有了别的知觉,此刻才感到这水中的冰冷,只是苏丞别无他法,只能不停的前进。

花费了与之前几乎相同的时间,他成功走到了芦苇荡的边缘,不同的是,眼前并没有什么隐约的火光,只是逐渐稀疏的芦苇告诉着他,他已经来到了边界。

艰难的跨出最后一步,几乎一刻未停的苏丞终于离开了冰冷的河水,踩上了平整的土地,在脚触地的那一刻,他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用尽了,一下子软腿,整个人都扑倒在土地上。

“终于···到了。”

口中呢喃出最后一句,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一股困意涌上心间,但他却并不能睡去,只能强撑着提起一口气,奋力站了起来。

此刻,周遭环境黯淡,只有零星的虫鸟鸣叫,逐渐下降的温度,叫人感到浑身发冷。

渴望回归的情绪在此刻达到巅峰,他终究只是个高中生罢了,此刻也只能靠着原地走动来防止睡着。

几分钟后,在他快要怀疑自己的时候,一抹火光终于是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立刻反应过来,随即扯着嗓子大喊道:“我是人!救命啊!”

喊完后,他终于坚持不住,一下子没了动静。

·········

“爹,那人醒了!”

苏丞恍惚的听到这样一句话,便觉双腿酸的厉害,几乎就在抽筋的边缘徘徊,与此同时,他又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立刻循着声源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正从门口进来,径直走向了自己。

苏丞在此刻终于想起了一切,他迅速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随即,他便欲挣扎起身,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

走至近前的男人则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伸出了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示意他躺下。

此刻,苏丞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庞,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庞,脸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嘴唇有一豁口,双眼十分有神,看上去颇为凶狠。

“你是进京赶考的学生吧,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男人拉过一个椅子坐下后,开口问道。

苏丞闻言,琢磨一二后立刻答道:“正是,悔不该听信谣言,说那山上是什么近路,险些迷失在山中。”

关于老虎以及狼群,苏丞并不打算说出口。

“唉,其实那丹阳山上确实有近路一条,只是你不熟悉罢了,也算好运,山上有一只食人的大虫没叫你碰上。”

‘呵呵···’

“啊?如此说来,当真是走运了,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什么尊姓,庄上人叫我一声屠猎户,你也如此便是。”

“原是屠大哥,若是小弟有一日能高中,必报大哥救命之恩!”

此番话,苏丞说的是情真意切,他发自内心的感激对方。

屠猎户闻言看了他一眼,说道:“嗯,你先歇着吧,饭做好了,我叫人给你送来,你的身上只有些擦伤,这俩日便能好了,早些启程,也省得误了仕途。”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男人走后,屋中只剩下了苏丞一人,他有些知道屠猎户的那个眼神的意味,这么多年,如此多考生,他救济的恐怕不少,许下承诺的估计也很多。

‘只是···只是这屋子。’

苏丞现在所处的屋子,一间标准的竹木房,四处流露出简陋,而且屠户身上的衣物也是缝缝补补,那些许下承诺有没有兑现,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