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心脏的去处

胸口的血包裹着后脑的阵痛一阵又一阵地传过来，齐飞几乎马上就要失去知觉，他的手颤抖着紧紧抓着高明的利爪，指节都痛到发白，他的脑子在一阵闪白以后疯狂转动着。

这一秒钟几乎让齐飞回忆了一生的走马灯，等回过神来，站在他面前的叶娜也冲着她抬起了利爪。

高明把染透了齐飞鲜血的爪子向后一扯从齐飞胸膛里面拔了出来，它的喉咙滚动着，发出“咔咔”的嗡鸣，这是在笑吗？齐飞不明白，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感觉了，只觉得四肢发麻。

逃，必须逃出去，必须坚持下去，他计算着身体里面灵气的恢复量，恢复的速度很慢，但是马上，只要再积攒一些就可以再触发一次疾速之力了。

齐飞没有放弃，高明本来可以直接要他的命，但是却故意用爪子把齐飞牢牢地固定在了胸前，齐飞抬起眼皮看向叶娜，突然明白果然，高明这是在向叶娜讨好，所以想要把杀掉齐飞的机会交给叶娜。

齐飞忍不住嗤笑一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沦为两个怪物之间调情的工具，他的嘴唇苍白，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活下去，但是胸口的伤口实在让他耗尽了力气，他挣扎了半天也不过像是高明手中的一只死鱼而已。

“噗——”

又是一声肉体被刺穿的乍响，齐飞感觉脑子中似乎有烟花一闪而过，之后便是自伤口传来的冰凉，酸涩，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叶娜的爪子在他的伤口里面搅动着，尖利的爪子，抓到肉的时候带着粗糙的触感，叶娜似乎在他的体内寻找着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掉我。

明明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黑影之前说过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只要自己的命而已，但是这一对怪物似乎并不这么想，齐飞甚至感觉从眼前的叶娜兽型的脸上看到了暴躁的情绪。

叶娜的爪子在齐飞的心口翻动了足足一分钟以后，犹豫地退了出来，她的喉咙里面对着高明发出了齐飞听不明白的嗡鸣声，接着在齐飞身后的高明也用同样的声音回复了他。

这两个家伙在商量什么？齐飞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但是还是保留着一口气没有昏厥过去，他知道，要是现在自己在这个地方晕死过去，就算两个怪物没有杀掉他，恐怕他也会被后面的巨石，还有黑影随时会落下来的巴掌给拍死。

齐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却激怒了身后的高明，高明高高举着齐飞抬起来，接着又摁着他的脖颈把他死死给压在了地上。

“咕——嘶！”

感觉到刚刚叶娜没有贯穿的心口被高明从背后刺穿，那反复碾压撕裂的疼痛让齐飞几欲作呕，他的身子颤抖着，就像是被人剖开了肚子，然后丢在粘板上面任人宰割的鱼，他的四肢因为高明在胸口搅动的疼痛而无意思地抽搐着。

许久，久到齐飞感觉已经过去了一生，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口水还有生理性的眼泪混合着在地上形成了一滩透明的液体，与地上的肉泥融合在了一起，高明终于把利爪从齐飞的身体里面掏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不出表情的兽脸面对着前面的叶娜，叶娜刚刚在他把爪子伸进齐飞身体里面翻找的时候也一直在边上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她的脾气非常暴躁，有听从黑影的命令朝着齐飞靠过来想要猎杀的普通怪物，还没有靠近就被直接捏爆了头。

高明还有叶娜看着对方，喉咙里面再次响起了齐飞听不明白的那种“咕咕”的声音，齐飞想，可能这就是他们沟通的方式。

这两个家伙到底想要在自己的体内找到什么东西？是黑影之前一直想要在自己的记忆里面发现的有关于山海手册的片段吗？不对，黑影刚刚已经明确地下达了命令，他只要自己的命，这两个怪物也不太可能会这么为黑影着想。

难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他们自己？齐飞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两个家伙，虽然把爪子伸进了自己的胸膛里面，但是却没有真的杀掉自己，而他们的爪子一直停留在的地点就是自己胸口的位置。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齐飞的喉咙里面翻涌着，努力想要说出什么。

但是只是咳出了一口黑血，还好他的身体似乎一直比一般人要耐打耐杀，更何况之前的多次锻炼，加上从山海手册那边拿到的灵根，他强忍着这种疼痛，头上青筋毕现，口中吐出来的句子却很难成型。

这个时候，高明和叶娜似乎已经商量好了，齐飞发现叶娜再次转向自己的时候，那股焦躁已经消失不见，替代了这个感觉的是一种让齐飞感到寒毛直竖的愉悦。

没错，叶娜现在靠近齐飞的脚步轻快，齐飞甚至能从她那张怪物的脸上看出了一种类似于小女孩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残忍的笑意，这笑意让齐飞的骨头从关节开始感到寒凉，这叶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很有可能是和高明商量成功了什么事情，而自己很显然。

就是这个高明送给叶娜投诚示好的礼物，也就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似乎都决定了要给齐飞一个真正的了解。

齐飞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这两个怪物商量的还能是什么好事情，齐飞只看见叶娜伸出了血红的舌头，轻轻在它那锯齿一般的尖牙上面划过，被黑影控制的怪物只有本能的欲望，这些怪物是会吃人的！

这不是齐飞在危言耸听，之前那些被怪物给扑倒以后围攻的人类，至少有一半的身体都成为其他怪物口中的食物，虽然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不是能从吃人肉中得到饱腹感，但是它们至少是不拒绝这种感觉的。

随着叶娜的一步步靠近，齐飞颤抖的更加厉害，他高高地抬起手，向着叶娜的方向伸过去，满是血腥味的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我知道，心脏——心脏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