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叶黎一直在专心修炼,吃饭就去永福酒楼,消食就去县衙转转。
县城里,仍在调查宋荣几人遇袭一案,同时也在抓潜入总捕府偷走靴子的贼人。
这一天清晨。
与往常有所不同的是,县衙竟然没有再派出捕快下乡抓捕童男童女,倒让吃瓜看热闹的百姓们有点不习惯了。
“我说,捕爷们怎么不出城抓活祭品了?”
“还出城干啥呀,天天空手而归,让我们看笑话吗?县衙的捕爷们也是要脸的嘛!”
“不是,我是听说所有的娃娃都被熊背山抓光了……”
“哈哈哈,熊背山的义士们干得好呀,县衙这回是吃了大瘪!”
人们议论纷纷,全在看县衙的笑话,悄悄称赞熊背山干得漂亮。
这几天,赵忍冬也是乐得不行。
县衙的每一次行动,她都提前通知了熊背山,使得出动的捕快次次扑空。
她非常有成就感,觉得自己无形之间不知道救下了多少孩子。
……
熊背山。
这几天,熊背山每天都会多出百十来个孩子,如今熊背山可谓成了娃娃山,漫山遍野都是五岁的小娃娃。
为了照顾这些孩子,他们还从各个村子里找了几十名村妇上山来。
“哈哈哈,大当家的,我统计了下,总共是六百三十二个小娃娃,整个高阳县五岁的小娃娃全在咱这里了!”
段氏兄弟得意洋洋地向大当家金展汇报。
对于这个战绩他俩十分自豪,其他的兄弟们也都是同样的心情,像是打了场大胜仗。
然而,坐在一起的金展和郑宽却笑不出来。
“六百三十二个……”
郑宽默念了一遍这个惊人的数字,无法想象,这一天就得吃掉多少粮食啊?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随着上山的娃娃数量超过了三百,郑宽和金展都意识到了不妙,只是当时已骑虎难下了。
“山上还有多少粮食?”
金展抬头看了一眼段老二和段老三。
段氏兄弟相视一眼,脸色皆是变了变,这才意识到大当家和二当家忧虑的是什么。
“大当家,我去看一看!”
段老二当即撒腿跑去查看余粮情况。
不多时,段老二沉着脸回来了,禀报道:“大当家的,山上的粮食仅够再吃两天……”
这几日,掌管伙食的郭厨子提醒过,每日的粮食消耗都在逐渐增多,山上余粮不多了,只是从没有谁在意。
段老三惊呼一声什么?
金展和郑宽似有所料,倒不怎么惊讶,两人相视一眼,知道中计也。
段氏兄弟反应慢了半拍,但这时候也意识到粮食危机犹如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剑。
“大当家,二当家,你们放心,我立即带人下山购粮!”
段老三主动请缨,他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缺粮而已,很容易就解决了。
“只怕我们是中计了,县衙故意让我们带这么多娃娃上山,然后截断我们下山采购之路,以此来围困我们!”
郑宽叹了口气,想带人下山购粮,谈何容易,只怕四房捕快早就派人埋伏在半道上了。
大当家金展没说话,显然他和郑捕头是一个想法。
“这……应该不可能吧?我走小路试试?”
段老三有些不太相信,这可是赵忍冬传信给他们的呀,怎么可能是陷阱呢?
金展点了点头:“你带人去试一试吧,小心点,若遇袭击赶紧回来。”
哪怕真的中计了,也要派人去尝试一下,哪能坐以待毙。
“是!”
段氏兄弟领命,当即叫了七八个兄弟伙,抄小路下山去了。
半小时后。
“大当家,二当家,不好啦,我们半道上遭到了县衙捕快袭击!”
段氏兄弟仓皇回来禀报,两人皆是一副十分狼狈的样子,身上挂了彩。
这次死了两名兄弟,其余的则或多或少受了伤,退回到山上了。
“果不其然。”郑宽缓缓闭上了眼睛。
段氏兄弟低着头,很是自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当家,二当家,山下突然来了许多捕快和白役!他们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堵住了所有下山的路!”
这时,有探子紧急来报。
听到安营扎寨几个字,大当家金展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县衙距离熊背山有一百六十里,无落脚处,无后勤补给,这是县衙很难攻打熊背山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现在,捕快和白役们开始在山脚下安营扎寨,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同样也意味着这次县衙的四房捕快动了真格。
“都来了哪些人?”
金展急切问道,郑宽也愁眉不展,竖着耳朵听。
“有捕快一百多名,白役五百多名,另外,白虎房捕头何远,和朱雀房捕头朱之时也来了!”
探子答道。
在场之人无不心凉了半截。
白虎房和朱雀房两房捕快倾巢而出,甚至还有青龙坊的捕快,外加两名捕头,以及五百名白役……
这股势力,足以将他们熊背山围得水泄不通。
哪怕是金展和郑宽带领所有兄弟伙全力突围,也很难保证成功,死伤必然无比惨重。
……
两天后,熊背山的存粮吃完了。
他们开始采摘野果、野菜,射几只野兔和飞鸟,但终究解决不了问题,所有人都吃不饱。
县衙的策略是围而不攻,等着熊背山水尽粮绝,不攻自破。
期间,熊背山组织了几次小径突围,都以失败告终,还折了不少弟兄。
第五天,孩子们饿得哇哇叫,有男子汉们开始啃食草根树皮。
何远派人在山脚下喊话,说只要熊背山交出九名童男,十名童女,他们便立即撤兵。
九名童男,十名童女,这是县衙目前欠缺的人数。
熊背山上,军心开始动摇了,有人觉得他们这里有六百多个娃娃,交出一二十个给县衙也不算什么。
好在金展和郑宽的威慑力很足,及时怒斥了这些言论,镇压下了不正之风。
但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了。
……
“妙哉,《惊鸿无影步》小成了!”
清晨,家里的后院,叶黎正光着膀子练功,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身上。
他还没突破内劲,不过《惊鸿无影步》却是小成了。
现在他一步能冲刺出十丈之远,连续冲刺和变换方向,别人可能只看得到他的影子,速度和敏捷这块儿可谓是冠绝高阳县了。
由于精神力消耗厉害,他不能频繁观想并融合总捕头的他化身来修炼龙象劲,因此他选择先参悟雷鹏劲根本图。
几天下来也是有所收获,感觉距离悟出一丝雷鹏劲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这些天怎么感觉县衙的人少了许多?”
练完功,洗了个澡,换上捕快服,去永福酒楼吃了赞餐,他照例来到县衙报道。
这几天明显感觉县衙有些冷清,尤其是其他三房的捕快,没怎么见到他们的人影。
起初叶黎倒是不在意,他专心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现在他有点好奇了,这些家伙是不是背着他在搞什么阴谋?
很快,他看到了十分养眼的赵忍冬。
只是赵忍冬今天脸色有些奇怪,黑眼圈很重,像是熬了个通宵似的,同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黎跟她打招呼,她没有搭理,自顾自的轻咬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怪哉。
叶黎摇了摇头,独自去了监牢。
自从刘牢头被打入监牢后,看守监牢的狱卒已彻底换了一批,现在的几人对叶黎都十分尊重。
叶黎在监牢里逛了一圈,不想赵忍冬找了来,并要求和他单独聊一聊。
“事发紧急,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