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赞赏地看了麻青一眼,有证据,那就好办多了。
无需顾虑什么,直奔韩瑞家中。
“跟我来!”
“诶,黎爷,您知道是谁了?”
麻青很是惊讶。
要知道,这个采花大盗前后在高阳县作案了二三十起,十分谨慎,戴着个桃花面具,从不留下蛛丝马迹。
县衙查了两年多都没有任何眉目,黎爷居然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
“嗯,八九不离十了。”
叶黎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
很快,他带着麻青一家穿过半个县城,来到了韩瑞家门外。
“去敲门。”
叶黎用下巴点了点麻永胜,麻永胜谄笑着点头哈腰,十分积极,一副很乐意为叶黎效劳的样子。
就在他的指关节距离大门还有几公分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想起了什么,回头道:“黎爷,我没记错的话,这户人家住的可是青龙坊的捕快韩瑞韩爷?”
不是要抓采花大盗嘛,怎么跑到韩爷家门口来了,难道黎爷是来找帮手?
闻言,老掌柜和大儿子麻永孝也愣住了,不知道黎爷这是何用意?
“我不比你清楚?”
叶黎白了麻永胜一眼,叫他敲门,别磨磨唧唧的。
是,麻永胜点头,重重敲响了韩瑞家的大门。
里面没什么反应,安静得很,似乎人还在睡梦当中。
麻永胜敲得手都麻了,回头请示叶黎该怎么办,叶黎道:“用力敲,拿拳头砸!”
麻永胜有点不敢,想说这不太好吧,但看到叶黎那冷冽的目光,立即闭上嘴,挥动拳头重重往门上砸。
很快,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卧房的灯笼被点亮了。
“谁啊?”
韩瑞穿着一身睡衣,打着哈欠,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他提着灯笼出来开门。
“韩爷,我这个……”
门打开了,面对韩瑞,麻永胜搓着双手无比局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叶黎上前,淡淡道:“韩瑞,你的面具呢?”
不得不说,韩瑞这演技叶黎发自内心地佩服,俨然一副刚睡醒的老实人模样,叶黎甚至都怀疑采花大盗不是他。
“什么面具?”
韩瑞揉了揉眼睛,一脸迷糊,表示压根儿不知道叶黎在说什么。
“桃花面具!”
叶黎铿锵有声,四个字直接将韩瑞点醒。
与此同时,麻家四人全都无比惊诧,采花大盗竟是韩瑞?
麻永孝上前,说黎爷您是不是搞错了,韩瑞怎么可能是采花大盗桃花侠?
韩瑞在整个高阳县老百姓当中风评不错,麻永孝瞧不上县衙的捕快们,却唯独对韩瑞另眼相看,两人私交甚至还很不错。
此时他坚信,肯定是叶黎搞错了,韩瑞不是那样的人。
“叶捕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大晚上的带人闯我韩家,就是想诬陷我是采花大盗桃花侠?”
韩瑞义正言辞起来,态度强硬,要求叶黎今天必须给他一个说法。
否则,明日他将向总捕大人说明此事。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
叶黎冷笑,他既敢前来,必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下一秒,叶黎突然抓住了韩瑞的左手手腕,掀开袖子,那里刚好有一圈牙印,显然已清洗过了,不过还是有点点血迹正在渗出来。
这一幕,看傻了麻家所有人。
麻永孝直接瘫软在地,麻老掌柜的张大了嘴巴,麻青则惊惧交加捂着嘴巴。
“好哇,还真的是你,没想到啊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麻永胜很是激动,指着韩瑞一顿数落,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姿态。
韩瑞脸色急变,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当然,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震惊和不解,为什么叶黎这家伙如此笃定桃花侠就是他,直接找到了他家里来?
“叶……叶捕快,这个我可以解释,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再说?”
韩瑞强作镇定,既然身份已败露,他如今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高阳县他是没法再待下去了,但,叶黎抓着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让他没法施展轻功。
“我放开你,然后你好施展轻功逃走是吗?”
叶黎微微一笑,抓着他的手更用力了。
韩瑞再度大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家伙好像连他轻功了得这一秘密都知道?
“走吧,跟我去县衙!”
叶黎懒得再和他多说什么,拽着他往县衙方向走去。
韩瑞突然出手,一拳轰向叶黎的脸庞,他自信自己的实力不弱于叶黎,用武力可以挣脱。
“找死!”
虎啸之声响起,叶黎与之对了一拳,直接将韩瑞的右臂骨头打断。
清冷的深夜街道响起韩瑞那绝惨的叫声。
……
翌日,清晨。
又有一队捕快骑着马出城去了。
这几天已成了常态,人们已见怪不怪,甚至不少人打赌说这些捕头今日又是空手而归。
永福酒楼罕见的没有开门,叶黎来到监牢,看了一眼关押着的韩瑞。
“叶黎,我听说你抓到了桃花侠,而且那个桃花侠是……”
赵忍冬急匆匆找到了叶黎,她刚去了玄武房一趟,听到捕快们都在议论此事。
叶黎点了点头,昨晚他将韩瑞抓回县衙,田师爷连夜爬起来审案,人证物证俱在,又在韩瑞家中搜出了桃花面具,当即将他打入死牢。
相信要不了多久,此消息就会在整个高阳县传一个遍。
赵忍冬不敢相信,她去最里边的牢房看了看,看到韩瑞披头散发,浑身是伤,趴在一堆干谷草上呻吟。
“韩瑞他……他真的是作案二三十起的采花大盗?”
赵忍冬又来到叶黎跟前,眉头微皱。
叶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你觉得他是被我们屈打成招?”
赵忍冬沉默,显然她是有此怀疑,毕竟此前在她的感观里,一直觉得韩瑞是四房捕快里除她之外唯一的好人。
“冬子,建议你去多了解一些情况,人心隔肚皮,善与恶不是你用肉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叶黎挥了挥手,跟她爹一样老气横秋的样子。
赵忍冬不悦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她准备去看看县衙审案的卷宗,再去看望一下麻青姑娘。
叶黎躺在椅子上,双脚搭在狱卒们吃饭喝酒的桌子上,悠哉悠哉,闭目养神。
小憩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了韩瑞在叫他。
叶黎起身,走到韩瑞所在的牢房前,笑着问道:“韩捕快有何吩咐?”
此时再称呼他为捕快,显然是刻意羞辱了。
不过韩瑞倒也不在意,说道:“叶大人,韩某此番栽在你手里,韩某认了,着实没想到你有如此神通广大。”
这番话说得心悦诚服,叶黎听着很舒服,问他然后呢?
“韩某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当,若叶大人肯网开一面,韩某愿献上韩某所有的一切!”
韩瑞压低了声音,目光看向牢房的铁锁,充满了暗示。
“叶大人你放心,只要韩某出了这座监牢,立即离开高阳县,此生绝不再踏入高阳县半步,并且韩某发誓从此洗心革面,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接着又向叶黎起誓,希望叶黎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也当过捕快,深知叶黎的权力有多大,放走他这么一个犯人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如今高阳县朝纲崩坏,律法不正,没有人会因为这种民事案件而追究一位捕快的责任。
“我不要你的那些家当,我倒是对你的独门轻功略感兴趣。”
叶黎笑了笑,直入重点。
韩瑞脸色微变,明白了原来对方是冲着他的轻功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犹豫了,内心十分纠结,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