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的内甲破损了,他无比心疼,此时掏出一个药瓶,倒出白色的粉末在胸口的箭伤处。
此乃金疮药,专用于外伤,具有止血消炎之功效。
处理好伤口,他再度与熊背山的武者厮杀在一起,段氏兄弟两人联手都被他打得节节后退。
叶黎发现了他,并注意到他的内甲原是由乌金铁链编织而成。
这种内甲依靠整体的关联性和韧性来抵挡攻击,如今被弓箭破开一个洞,其防御能力可以说大打折扣,或仅有三成效果?
此时白虎房的捕快们都以为暗箭伤人的弓箭手会被周芹和王腾找出来并解决掉,因此谁也没有再防备,一心投入到了与熊背山武者的战斗中。
叶黎拉满弓,瞄准下方的黄云。
仅一瞬间,他便预判到当第一支箭袭来时,黄云会如何闪避,甚至预判到第二支箭和第三支箭该射向何处。
“嗖!”
弓箭离弦,破空而去,速度极快,箭羽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迅清晰可见的气流轨迹。
紧接着叶黎又发射了第二支箭,第三支箭。
黄云大惊失色,箭矢破空声在他耳中仿若死神的低语,只见他迅速翻身劈斩。
第一支箭被他顺利斩断,第二支箭却猛然刺进了他的大腿骨,第三支箭平滑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哐当”一声,佩刀从手中跌落到地上,黄云瞪大了眼睛,愤怒又无助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的胸膛和大腿里淌出来,他的内甲彻底崩碎了,完全挡不住这第三箭。
“那个弓箭手他又来了!”
一名年轻的捕快大喊,声音里带有几分刻进了骨子里的恐惧。
在如此惊人的箭术面前,除了何捕头,他们所有人都是砧板上待宰的鱼,没有谁能躲开,没有谁能反抗。
“周芹和王腾呢?”
有人问,这两位气血巅峰武者呢,不是去找那个弓箭手了嘛?
“周芹!”
“王腾!”
何远朝着山林里大声呼喊,半晌没有人回应。
他的内心凉了一大截,难道说这两人都已陨落了,这怎么可能?
黄云还没死,叶黎正欲补一箭,不想有两名捕快迅速把他搬到了一块石头后面,这个角度叶黎射不着。
于是叶黎干脆对其他人出手,接连射杀了几名气血中期的捕快。
甚至,他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上回敲他家门被他打过的那名瘦精精的白役少年。
毫不犹豫又是一箭,将那白役少年钉死在了地上。
“撤!快撤!”
何远不得不下达撤退命令,再打下去,怕是所有人都会成为那弓箭手的靶子。
白役们举起盾牌掩护所有人撤退,撤退过程中,叶黎又接连射杀了不少白役和捕快。
这些家伙平日里作恶多端,又甘愿成为魔修的爪牙,杀这些人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第一城寨上,熊背山的人高举手中武器呐喊庆祝。
这一战,熊背山损失了不少弟兄,但白虎房也死了大量的捕快和白役,伤亡比他们还要惨烈。
“二当家,你没事吧?”
段氏兄弟来到郑宽身旁,两人都不同程度挂了彩,今日真称得上是浴血奋战了。
郑宽摇了摇头,没事,他虽吃了些亏,但何远吃的亏比他还要多。
“这次全靠潜伏在暗中的弓箭手相助……”
段老二说,白虎房捕快的伤亡基本上全是那名弓箭手造成的,太猛了,一箭钉死一个。
段老三点头,称若不是那名弓箭手相助,这一战他们多半要败。
郑宽收起武器,朝着左侧的山林长身一拜,朗声道:“不知是哪位箭术高人在暗中相助,郑某代表熊背山感激不尽,可否现身一见?”
他无比好奇,这位使着百石弓,又会赵家追魂箭的弓箭手究竟是何人?
回应他的,只有山风猎猎。
仿佛那里根本就没有过什么人,郑宽不禁怔了怔。
……
何远率领捕快和白役们退到了十里之外。
此时队伍里乱糟糟的,人心惶惶,因为此次他们有好多熟人和朋友都阵亡了,他们很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何远先是叫人清点一下此次的伤亡情况。
不多时,结果出炉了,本次阵亡白役四十二名,阵亡捕快包含周芹和王腾在内,总共十五名。
至于受伤的,轻微伤就不算了,只算重伤,白役有十一名,捕快有五名,其中就包括黄云。
“何捕头,他们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若不及时送回县衙治疗,恐怕活不了多久。”
一名何远的心腹捕快张驽劝说道,特意用目光看了下黄云。
黄云腿上的箭伤还好,倒不多么严重,只是胸膛被一支箭给彻底穿透了,伤势非常严重,此时他脸色惨白,气若游丝,若不治疗,即便再强的生命力恐也坚持不了多久。
赵忍冬也跟着上前劝说何远撤兵,仅今日一战,白虎房便损失了将近一半的捕快,还怎么攻打熊背山?
何远深深看了一眼赵忍冬,沉吟了半晌,什么也没说。
今日这名弓箭手十分诡异,竟会使赵家追魂箭,一开始他甚至都怀疑是赵忍冬,谁想赵忍冬居然现身了。
“小成级别的赵家追魂箭,整个高阳县就只有你爹一个人吧?”
有人对何远肩头的伤势进行清理和包扎,何远忍着痛瞥了赵忍冬一眼。
“何捕头,你怀疑那名弓箭手是我爹赵承?”
赵忍冬不悦了。
何远没回答,只是淡淡看向赵忍冬,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李蛟和杨明立即挺身而出,挡在了赵忍冬身前,生怕这姓何的会突然不讲武德对赵忍冬出手。
“何捕头,你要是怀疑那名弓箭手是我爹,大可以回县衙和我爹当面对峙!”
赵忍冬拨开李蛟和杨明二人,她根本不怕何远,这份气魄令人敬佩。
“哼!不用你说,我自会去找你爹讨要个说法!”
何远冷哼一声,这次他的白虎房折了多少名捕快,其中不乏气血巅峰和气血后期的强者,定要讨个说法。
不过,他却并不愿意撤兵,他准备等县衙的三百名士兵到了,重整旗鼓,再次攻打熊背山。
至于这些伤员……
“你,驾驶一辆马车,全速赶路,将他们带回县衙疗伤!”
他随手指了一名白役。
白役立刻领命,不料宋荣却窜出来说道:“大哥,让我去吧,你让一名白役去哪能靠谱?”
他自告奋勇,想要借此机会逃离战场。
别看这家伙平日里在县城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一旦上了战场怂得跟什么一样,今天攻打熊背山时他一直在划水,叶黎愣是没发现他的身影,要不然指定给他来上一箭。
“这里正是缺少战力的时候,你去做什么?”
何远狠狠瞪了宋荣一眼,驳回了他的请求。
宋荣虽只有气血中期的实力,但也能顶得上一二十个白役了,尤其是白虎房捕快阵亡将近一半的情况下,一个气血中期的战力也弥足珍贵。
宋荣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他来到马车前,看了下黄云的伤势,直皱眉,惨不忍睹,他向那名白役交代了几句,叫他一定要照料好你黄四爷。
很快,白役驾驶马车出发了。
马车里,装着五名重伤的捕快,其中就有黄云,早已有人在他伤口处涂抹了金疮药,暂时可以缓住他的伤势。
至于那些重伤的白役,便没有那么幸运了,白役们对他们进行了止血和包扎,能不能活下来全看造化了。
……
此时酉时还没过,看太阳的方位,大概就是下午四点过的样子。
白役马夫预估着马车天黑的时候就能赶回县衙,到时候车里的五位捕爷就能得救了。
这名白役仅有十八岁,内心既激动又紧张,感觉自己在与时间赛跑,若是能及时将五位捕爷带回县衙疗伤,怎么也算大功一件吧?
“嗖!”
就在他心猿意马之际,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发射而来,直接将他从奔腾的马车上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