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首相：我很钟意雷

侍者在前面引路，卡尔默默跟在后面。

穿过吧台，可以看到不少身着休闲服饰的绅士端着酒杯相互碰杯，他们胸口佩戴着显眼徽章，这群绅士几乎都是英国的贵族阶层。

卡尔故意放慢脚步，倾听他们的交谈内容。

吧台最中间的几位绅士，谈话的内容是他们什么时候会上前线，自己领地的仆人、顾工，有多少在他们的鼓励下参与到了战争中去。

整个19世纪纵观来看就是贵族群体的消亡史，以及资本家们踏着血的崛起之路。

而对于贵族阶层来说最直接的重创就是“战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当时大部分的贵族仍然将这场人类浩劫当做是“绅士的游戏”。

1914年7月28日战争伊始，许多贵族纷纷投身战场，在他们看来这场战争一定会在圣诞节前结束，贵族们在这一情绪的影响下纷纷鼓励自己领地下的仆人，雇工参与到战争中去。

然而残酷的战争不仅没有立即结束反倒延续了足足四年，1914年还没有结束，就有200名拥有头衔的贵族丧命在这场战争中。

他们在战争中大多担任军官的职务，负责带领手下的士兵冲锋陷阵。而且，英雄主义的勇武传统又让他们冲在最前面。贵族军官的前线伤亡率为14%，而普通士兵的死亡率仅为6%。

贵族们的伤亡远大于一般士兵，他们像骑士一样奔赴战场，却像野兽一样被屠杀，像苍蝇一样被埋在瓦砾残垣中。

时代的背景由此拉开，在此阶段下，经济萧条，国内有生力量薄弱，皇室的影响力进一步下降，这也拉开了英国20世纪20年代的序章。

“先生，这边请。”

侍者伸手做请，卡尔微微颔首。

行走百步，脚步停留在一扇黄铜装饰的橡木门前，侍者率先走到左侧，侧立伸手。

“先生，请进。”

推开橡木门，空间不大却精致装饰的房间展露在卡尔眼前，靠近窗户的一张小圆木桌，一位矮小的威尔士人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

“你终于来了，卡尔·卢珀。”

大卫先生举着酒杯向卡尔示意了一下，随即使了个眼神，侍者轻轻关上房门，将单独隐秘的空间留给二人。

“你要喝什么，我推荐格兰菲迪威士忌，在欧洲雪利桶中熟化了12年，让人难以忘怀的珍品。”

“谢谢，大卫先生。”

坐到旁边那张沙发上，卡尔一脸微笑地接住递过来的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如何？”

大卫先生同样饮了一口，但他的眼睛却没闲着，透过金黄色的酒液，观察卡尔的反应。

“非常好，新鲜且带有一点梨子果味。”

微笑着放下酒杯，卡尔转过头看着大卫先生的眼睛，随后说道。

“感谢您的慷慨大卫先生，那三台印刷机对《星球日报》来说意义非凡。”

他尝试把话题从品酒引到此行的正事上面，然而，财务大臣的下一句话直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卡尔·卢珀，你不是一位百万富翁对吗？”

“用假身份欺骗一位财务大臣，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精明的狐狸眸子饶有兴致地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但即便身份被戳穿，大卫先生也未从对的脸上看到丝毫慌张。

“同您在这饮酒算吗？”

卡尔的话让大卫先生一愣，随后抚掌大笑出声。

“不得不说，卡尔，你是个非常有胆色的人。”

“仅靠一张无法兑现的支票，就能把一家濒临破产的报社从悬崖拉回来，并在伦敦打出不小的名气。

从失业的钢铁厂工人，到坐拥一家知名报社的老板，你只花了两周时间，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出色的年轻人。”

“支票拿出来，给我看看。”

闻言，卡尔的双眸微微眯起，看着这位因老谋深算、精明干练、语言犀利而荣膺“狐狸”之外号的矮小威尔士人。

手掌伸进衣服内衬的口袋中，两指夹着那张百万英镑的支票递过去。

大卫先生接过支票，转身面对窗户，借着窗外洒下的亮光观察手里的支票。

“我以为你伪造了一张假的，没想到真的是那张大钞。”

“我遇到了两位慷慨的绅士。”

“吼，得了吧，那两个放贷贩毒的老帮菜可享受不了“慷慨”这样美好的词汇。”

将有些臃肿的身体摆正坐回沙发上，大卫先生把支票放在小圆桌上，抿了一口威士忌后，问出了一个让卡尔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想不想兑现这张支票？”

兑现支票？卡尔愣了一下，他当然想兑现这张支票，但那笔财富的所有人不是他。

况且，就算是财务大臣，也没有这个权利吧？

他在打什么主意？

仅仅一瞬间，卡尔的脑袋里蹦出数個疑问与无数可能猜想。

“和乔治先生聊天是件愉快的事情，从中我了解到，你想扩大报社经营，但苦于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我有办法帮你兑现这张支票。”

大卫先生露出狡猾的笑容。

“您需要我帮忙做什么，我不认为您会白白帮我这个大忙。”

面对如此一笔巨款，卡尔并没有被金钱冲昏理智。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你的才能我十分看中，《星球日报》在你手中潜力非常，目前看来，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我的要求就是舆论，你的报社需要为我服务，发布我需要的新闻。”

还是那句话，二十世纪，新闻媒体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未来首相的目的卡尔大概能猜到一些，他要控制英国的舆论，他盯上了首相的位置。

1916年十二月，现任首相阿斯奎斯因其领导的内阁指挥战争不利，受到社会舆论，主要是各大报社的疯狂攻讦。

受此影响，英国民众要求阿斯奎斯下台的呼声很高。

趁此机会，以大卫·劳合·乔治为首的自由党内造反派联和保守党逼宫阿斯奎斯。

最终，阿斯奎斯黯然下台，大卫·劳合·乔治成为新一任首相。

瞧瞧，新闻学的魅力时刻！

“我们的故事将成为后世一段佳话，大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