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爹都死了,他的不就是我的吗?

暴雨如注的夜晚,时不时划开黑暗的闪电伴随着炸响的惊雷,让漆黑的街道恍若一座死城。

郊外的祖祠庄园灯火通明,浴室内,烟雾缭绕,纱幔轻舞,温意绵紧紧的靠在浴池壁边,几乎瑟缩成一团。

“她们走了,您出来吧。”她低声说着,语气间隐隐可查一丝哀求,她只想他快点离开。

温意绵自幼患了眼疾,目不能视物,看不见方才慌忙跳进池子躲避追兵的男人具体在什么位置,只能强装镇定的,尽量将身子沉入水里,挡住身前的春光。

不多时,男人缓缓浮出水面,他像是知道她看不见,所以使坏一般放缓呼吸,让她察觉不到他的位置,再缓缓朝她靠近,凌冽的目光像随时准备发起狩猎攻势的野兽。

他一身黑衣被水浸湿了贴在身上,隐约可见黑衣下纹理分明的肌肉线条,水珠顺着他完美的侧脸滑落进水里。

此时的温意绵无处可躲,许久都听不见水里的嬴妄有什么动作,心里的不安就越发强烈,却也只能掐着手掌,强迫自己冷静开口:“十三爷?”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只是越发接近的气息以及不太正常的水波浮动让温意绵觉察到他在靠近。

她呼吸一滞,不及反应,温热的唇覆了上来,惊慌失措之下,她本能的将他推开,“十三爷您别这样,奴只是伺候老爷的乐师,担不起十三爷的厚爱。”

嬴妄沉了沉眸,阴狠又嗔怪的语调轻哼了一声,猖獗低笑,又故作疑惑:“我爹都死了,他的不就是我的吗?”

温意绵抿了抿唇,不敢搭腔,他却抬手捏住她的脸,虎口抵住她的下巴,他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愤恨的挤出一句话,“更何况,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不对吗?”

说起来,温意绵是几个月前嬴家梁王府养的乐师,但他们的相识早于她进梁王府的时间。

那是源于一场戏剧性的英雄救美,不同的是,这都是温意绵的算计,本是吃准了嬴妄在外仁善的名头,笃定他会出手相救。

她本想,如果是嬴妄的话,或许她有机会不被温家卖掉,只可惜,计划只成功了一半,本来勾人的本事是无懈可击的,他们就快要到私定终身的地步了。

可谁曾想,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嬴妄就被派去了密江城剿匪,事发突然,她没来得及坦白,而他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她曾经试图逃跑,温家的地形她很熟悉,城里也有几条熟悉的路,可出了城,她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走太远。

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丫头被温家主母扣了起来,身边没人帮扶,就更不可能走得了了,可就算这样,她也还真跑过一次,可惜刚走出府,就被府里的小厮抓住了。

自那以后,她那本就偏远破小的院子竟也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轮流把守,屋里也有三五个婆子换着片刻不离身的伺候监视,她就更走不了了。

直到梁王府的人来接她,他们以她孪生弟弟的性命威胁她,她只能被几个婆子从里到外的收拾干净,一路送到了梁王府。

等嬴妄回来,许是后知后觉温意绵的打算,意识到自己被算计,自那以后,他便再没给过她好脸色……

此时,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贴身丫头桃蕊的呼喊:“小姐,你怎么把门锁了?出什么事了?”

温意绵思绪瞬间回笼,心头一喜,立刻转身,下意识挣扎呼救,可嬴妄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在她背过身去,即将出声的前一秒猛的上前将她紧紧地环在怀里的同时捂住她的嘴。

他低头,凑近她耳根,她能感觉到那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灼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竟让人觉得好似比这池水都要滚烫几分。

他低声威胁警告:“你喊吧,等他们进来看见你这样和我待在一起,你觉得他们会怪谁?他们敢怪谁?”

是啊,她本来只温家为了讨好老梁王送来供人消遣的乐师,本来听说是那半身不遂的老梁王看上了她这张脸。

温家报了个价,老梁王给了钱,就将她送来了梁王府,说是先送过去瞧瞧,若是活儿好,就将她收进房里做妾。

可谁都没想到,接她的轿子回去时才走到半路,老梁王就一命呜呼了。

本来梁王府是要将她退回去的,但温家死活不同意,收了的钱和金银珠宝哪有退回去的道理,梁王府便只能将她接过去。

而嬴妄,是梁王府的十三郡王,大顺国第一战神,从十三岁起开始领兵打仗,游走在各个危机四伏的凶险战场上。

二十岁便已战功无数,受召班师回朝那日,更是大顺皇帝亲自率文武百官城门口相迎,威名远扬的程度属于一听其名讳,就能令敌人吓破胆。

同这样的人相比,她想当然的是会被怪罪的那个,想着到时候落得个勾引郡王的罪名,指不定会是个什么死法,她瞬间停止了挣扎。

觉察到怀里的人安分下来,嬴妄得逞的轻笑,低头轻吻她白皙光滑的肩膀,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她屏退了外头敲门的桃蕊,便听身后的人喃呢着:“乖一点,我就不留下痕迹。”

温意绵抿唇不语,他却轻咬她的耳垂,惹得她止不住的往一旁躲避,异样又陌生的感觉从心里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她轻吟一声,软了身子。

嬴妄一手将她扶住,轻轻将她转过来,埋入她的脖颈,与她紧紧的贴在一起,残存的理智和礼教束缚让她伸手推却压在身上的男人,可浑身却被他弄得软绵绵的。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放大、交融,混合着浴池内高于外头的温度,温意绵只觉得有些缺氧,脑袋都晕乎乎的。

但她还是抓住最后一次理智摁住他的手,稍稍将他推开两寸的距离,哑着声音叫停:“十三爷,我、我许久没见过阿朝了。”

她知道,今日自己是在劫难逃,既然这样,她当然要为自己尽可能的争取到利益。

而如今,她最放不下的,就是还在温家的她的双生弟弟温煦朝,自从她离开温家,两人便没再见过。

早知道温家人的嘴脸,她着实害怕他们卸磨杀驴,她需得亲自确认他完好才能心安。

她说着,放在他胸口的手轻轻摩挲起来,主动摸索着,环住他的脖子,动作生疏但又恰好不自知的勾人。

嬴妄自明白她的意思,眸色顿时晦暗了几分,握住她因看不见而胡乱动作的手,俯身亲吻她的唇,低声应她:“好,等从祖祠回去,我亲自带你去见他。”

说罢,不再给温意绵说话的机会,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只听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动,他阔步走出浴池,三两步到了榻前,将她扔在柔软的榻上,整个人再次覆上……

一夜无眠,温意绵再醒来时,已是日晒三竿,进来伺候她梳洗的丫鬟婆子都是嬴妄的人,却絮叨着昨晚祠堂疑似溜进来刺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