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的一句胡言给自己招惹了灭顶之灾,真的,纯纯的灭顶之灾,陈阳动起手来,旁人都不敢拦着,陈志恒也不敢,他一个当弟弟的,小时候也没少被陈阳锤巴,杵贱撩闲去招惹她,结果分分钟被打哭那都是常有的事儿,爹妈都不管的那种。
没办法,一般家庭里有个哥哥带着妹妹的,妹妹是小魔王,哥哥是大暖男兼爆金币的宝箱,这是常有的事儿。
可要是家里有个姐姐,带着个弟弟的,那姐姐就会变成大暴龙,弟弟则是铜豌豆,天天挨锤,下回还敢!
陈月没出生之前,陈志恒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直到这几年,陈阳和陈志恒都长大了,才算把这种情况改变了过来。
所以,陈志恒敢动吗,不敢。
“你说,你得罪她干啥啊。”
陈阳出完气,一甩麻花辫走人了,张小磊一脸的无语:“我刚才是一句话也没敢说啊!干啥我也挨个大脖溜子啊!”
“你还行呢。”
肖国邦旁边坐着的,这堆人里岁数第二小的徐红伟,此时还有点害怕带在脸上:“你们刚才都躲炕旮旯里,我坐边上啊!陈阳姐一进来就给我一脚,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呢,一扒拉差点给我呼了地下去!”
肖国邦:“我也没跑了啊!”
陈志恒:“那我胳膊上这个大紫豆子怎么说。”
小东:“我两个耳朵好像不一样大了……”
刘洋:“我都有啊!都有!她打了我一分多钟啊,都打冒烟了都!你们就搁那看着啊!”
“那不然呢。”
陈志恒表情淡然,语气平静的不像刚挨了锤的人:“我们一帮忙,她再打你一分钟?”
“……那倒也是。”
“该!”
肖雨狠狠的说了一句,同时重重的一点头,着实能看得出来是心中畅快。
“收拾你们也不多,这就是搁大恒家,这要是搁俺家,我……”
“你怎么滴?!”
刘洋耳朵一大一小,头发乱糟糟,捂着胳膊大喊道:“大恒哥!他这么猖狂,咱不办他?”
说着,他还无师自通了团结群众的本领:“刚才,就他没挨打!他还敢叫好!整他!”
“上!”
“好!我攻上路!”
“我偷他桃!”
“大脖溜子大脖溜子!”
以一敌六,肖雨,瞬间战败!
而与此同时,外屋地里,陈阳听着屋里的动静,拎着烧火棍就要往起站,让旁边收拾食材的王兰按住了。
“啧!毛楞三光的呢,他们闹着玩,你去掺和啥。”
“妈,那不是……”
“阳儿啊,嘿嘿,你跟妈说说,你咋想的。”
王兰刻意压低的声音让陈阳有些懵,这外屋地不是就咱娘俩么,俺爹搁外面劈柴呢,小月出去疯去了,这是啥意思……
不过,陈阳的疑惑也就维持了一瞬间,因为她看懂了自己亲妈脸上那抹笑容的底色。
“哎呀,妈~”
“你看你,害羞啥啊。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怕的。姑娘啊,你跟妈说,是你相中他了,还是他相中你啦。”
“妈~你说这个干啥啊……”
陈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灶坑,拿着烧火棍把里面的柴火怼的稀巴烂。
“还啥都没有呢,说两句话儿,啥相中不相中的……”
自家女儿嘴硬,当妈的那自然是一眼就看破。不过,这就没有继续追问和拆穿的必要了,往下唠唠正经的、关键的,那才是正事儿。
“肖雨……比你大一岁还是多少来着,诶?你俩小时候好像总干仗来着呢?啊不说了不说了……
家庭,是穷了点,不过这小子有正事儿,能吃苦,将来应当是个能持家的人,哎,姑娘,你俩啥时候开始的?
你看你,老一撅咯一撅咯的干啥啊,妈不是问你正事儿呢么,你看你!”
王兰琢磨了一下俩人的岁数,又寻思了一番王雨这孩子的品行,脑袋里把俩人儿的形象单列出来,凑到一起肩并肩这么一站!
诶!还挺合适的嘛!
就是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别等她去问肖寡妇了,再整出啥笑话来。
“姑娘,你给妈个准信儿,你俩到底咋回事儿,你是咋想的,咱家不兴那个爹妈不讲理的事儿,你弟那小犊子头年就吵吵着不想种地,要出门打工,我和你爸咋样,不也没拦着他么。”
到底是多问了几句,给陈阳彻底整不吱声了,蜷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心一意的去研究那个灶坑,好像那里有花似的。
王兰拿手点了一下陈阳的脑袋,陈阳装做不高兴的用肩膀撞回去一下,被王兰骂了句完蛋玩意儿,母女俩又说了两句悄悄话,就开始默契的收拾这顿晚饭了。
……
晚饭是陈志恒请工,菜当然也是他准备的。
这个时期的刀鱼,也就是带鱼,在东北是个好东西,真正的算得上海鲜了,只有冬天才能吃的上。
一条一条挤在长方形纸箱子里的刀鱼因为冰冻的缘故,取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整个的长方形,要买的时候,需要用到锤子和凿子,将冻在一起的刀鱼一条一条的分散开来。所以才有那种说法,说在东北卖鱼,干的是木匠活儿。
解冻后的带鱼看起来并不起眼,只不过这种长条形的鱼看着确实和河里的,和大部分的鱼都不太一样。
切成小段儿的带鱼从侧面看,颇有晶莹剔透的感觉,它的肉质鲜嫩,要用小火慢慢的煎,呲喇一声油响,带鱼的外层迅速变得焦黄酥脆,随着奇特中带着鲜咸味道的油烟泛起,外层的银色脂肪微微散开,露出温润的鱼肉。
在油脂的作用下,一串细微的噼啪作响声中,带鱼的一面已经煎熟,陈阳迅速的用筷子夹起翻面,同时略微的洒上酱油,顿时,浓香四溢,连屋里闹哄哄的那帮小子都闻到了味道,安静了不少。
另一边的锅中,已经处理完毕,剁成小块儿的飞龙也被下入锅中爆锅完毕,从白色变为油黄,并且迅速的缩水,将外皮崩的紧实,独属于禽鸟类的香气比之刀鱼不遑多让,却更添三分浓郁的油香味儿。
待到把火从灶坑抽出来一些,锅的温度降低后,加入一些泡发好的榛蘑,略做翻炒,加入适量的水,重新把柴踢到灶坑里。只需这两样东西,不用任何的调料,就足以称之为一道顶级的美食!
记吃不记打的刘洋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又跑过来炫耀自己的功劳,不尽其烦的描述他如何打中这只飞龙的每一个细节,还贱不出溜的跑陈阳旁边,说明天带他雨哥去山上再整一个飞龙,专门送给他陈阳姐,说他跟他雨哥是好兄弟,让陈阳以后锤他的时候别忘了也锤雨哥,说陈阳下手太重,闹着玩咋能扣眼珠子呢,说,雨嫂啊,不是我说你……
啪啪!
俩大脖溜子,这回还是独享呢,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