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人你的名字叫现实

呼呼呼……

“呼!”

燃烧的烈焰将祁正阳的脸照的通红。

冷热交替,处理完尸体,祁正阳忽然感觉身子一软,一个踉跄,如死鱼一样半靠在墙角。

摇摇头,却感觉头越来越晕。

“这是怎么了?”

祁正阳有点不敢相信,他想起身,刚支起胳膊身体一软,‘砰’直接摔倒在地。

“我~我这是发烧了?”

祁正阳有点不敢置信。

他这会表情和地铁老人没区别。

修仙者怕冷怕热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发烧?

祁正阳举起手摸摸额头,“刷”的一下缩了回去,感觉像是被炼丹炉炙了一下。

忍着强烈的眩晕,意识略显模糊的祁正阳摸向怀中瓶瓶罐罐,瞅见回春丹和回气丸,赶紧往嘴巴塞。

虽然难以置信,但想到刚刚又是雨淋,又是冰冻,这会又是火烤。

到现在浑身还是半湿半干,加上法力耗尽,身体没有蜕变前发烧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要知道几天前原主就是因为虚弱猝死的!

丹药入体,一股清凉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后法力在回气丸作用下开始慢慢恢复。

屋外暴雨还未停息,炉火映照在祁正阳苍白的脸上明暗不定:“草!下次绝不能这么鲁莽了!”

他没想到法力消耗殆尽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最让他不寒而栗的是中间万一有人过来,他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必须引以为戒!”

一边说,他一边强打起精神,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

祁正阳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愤怒。

不是愤怒老刘给他带来的麻烦,而是愤怒自己的弱小。

如果自己像马三娘那样强大,老刘敢翻脸,马掌柜敢压榨他?

直到感觉身体略微轻松一些,祁正阳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成为穿越者中的笑柄。

成为了修仙者,居然烧死了?

怕不是被挂在穿越者耻辱柱上。

将老刘的骨灰都刮出来,祁正阳忍着眩晕,将其洒到了院落,任由雨水冲刷。

蹒跚的脚步,在如豆大的油灯下,显得可怜兮兮的。

祁正阳忽然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前世他带病上班的情景。

耳边甚至回荡着经理尖酸刻薄的声音:你生病不是我造成的,更不是公司造成的,公司给你发工资……

莫名地,对方的样貌开始和马掌柜重合。

“到哪儿都逃不开一个劳苦命,难怪原主寿元只有六十八岁!”

将全部战利品放到床底下,忙完这一切,他这才有空躺到床上去。

浑身传来的酸痛并没有因为法力恢复散去,意识昏昏沉沉,又显得格外清醒,这种有心无力的反差让祁正阳特别难受。

他想睡,却睡不着。

哪怕已经很困,哪怕屋外依旧倾盆大雨,曾经助眠的雷雨声,犹如老鸹在他耳边嗡嗡叫。

特别是被老刘撞碎的窗户,时不时有雨水飘进来,令他忍不住卷了卷被子,躲到角落。

唯一庆幸的是,这场不知道下多久的暴雨应该会清理掉那些血渍。

无奈,祁正阳只能看着房梁发呆。

闲来无事,他索性开始总结这一战暴露的问题。

第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是他对修仙界的认知严重不足。

他自诩谨慎,却时常不自觉地以前世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以至于被老刘套路摸上门。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尤其对于散修而言,他们朝不保夕,所以行事自由却缺乏远见与规划,往往凭一时冲动行事,为短暂利益甘愿冒巨大风险。

老刘就是典型,为了贪图享乐自断前程,为了一时痛快和他翻脸,为了一点丹药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修为浅薄是他的一大软肋。

修为不足,甚至因淋雨而生病,说出去怕会被人笑死!

小儿持金过市,低微的实力却拥有超越境界的财富,自然容易引来觊觎。

不说堪比马三娘,若能有练气四层乃至七层的修为,老刘断不敢对他如此无礼。

人类本性欺软怕硬,老刘或许从未料到自己会反击,更别提反被杀,但他有修为对方绝对会三思而行。

就像钱老曾说过,我们可以不用剑,但不能没有剑。

对方算是用生命给他上了一课。

第三,他缺乏全面性。

这里不是游戏,没人给他辅助打药,也没人给他冲锋吸引火力,更没人给他开团顶在前面,一切需亲力亲为。

为避免再次陷入困境,他必须好好规划未来。

祁正阳知道自己初来乍到,灵石用于偿还债务,无力购置护身法器和法术,但这并非借口。

若他愿意开口求助,马三娘极可能伸出援手。

如此一来还能加深二者联系。

然而,因大男子主义作怪,他一直不曾开口,虽然知道吃软饭香,但祁正阳更渴望自立自强。

实际上他从《五行相克乘侮论》上已经对马三娘的身体问题有所考量,若能为她改善,博取信任,换取高端修仙资源不在话下。

实际上,除了这三点,他还有很多问题。

可能由于用脑过度,也可能是身体开始自我修复,疲惫不堪的祁正阳在昏昏沉沉中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睡。

在睡着那一刻,他牢记了一个要点:修仙界既无法律也无道德约束,弱肉强食才是这里的根本法则。

若想在此界生存,他要么寻找强大的靠山,要么保持低调。

或者竭尽全力让自己快速变强!

祁正阳从来不相信以弱胜强,更不喜欢越级而战,玩游戏他喜欢打碾压局。

——

傍晚时分,下了一天的暴雨终于停歇。

睡了一个白天的祁正阳伸了个懒腰,这才醒过来。

昨夜实在是太刺激了,战斗、杀人、焚尸、高烧,都让祁正阳消耗了大量精力。

在整理思绪后,祁正阳更是疲惫到了极致,他甚至没有精力去担心杀人的后果,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大觉。

祁正阳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昨夜发生的种种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俯身看了看床底,长剑、内甲、储物袋,他记忆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祁正阳忍不住叹气,上一世他一直是个与赌毒不共戴天的老光棍。

杀老刘的理由再充分,这会也不免有些心虚。

他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窗户前,顺着破损的窗户向外看了几眼,院子里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就连青石板上的血迹似乎都被暴雨带走了。

“嘎嘎……”

“吓死我了!你鬼叫什么?把我魂都吓没了!”

祁正阳拍了拍胸口,有些恼羞成怒道。

大白鹅满脸怨念地看着祁正阳。

昨天用得着叫小宝贝,现在用不上了叫鬼叫?

男人你的名字叫现实!

确认没危险,祁正阳这才松了口气,高烧已经退了,身子虽然还有点算,但影响不大。

就是浑身黏糊糊异常难受。

他所幸光着身子来到水井边,刚准备洗澡,看大白歪着头盯着他硕大的小兄弟不由想到昨晚老刘的惨状。

原本昂首挺胸的他顿时佝偻起来,左思右想还是感觉不安全,回屋穿了条短裤才出来。

大白昨晚的动作给他心里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既然时间充裕,也没危险,他索性又烧了一锅热水。

高烧虽然退了,但小心无大错。

他取来毛巾,浸入热水中,一点点擦拭身体。

这回他不由想到妙法楼那个小姑娘介绍的小云雨术。

心中暗暗发誓,有灵石一定买过来。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祁正阳终于将身体打理干净,为了万无一失,他又施展了两遍清洁术,确保身上无丝毫血迹与血腥味残留。

至于衣服,包括老刘的道袍他昨晚都一起烧了。

随后,他换上了崭新的内衣,以及干净的道袍,脚踏步履靴,长发也被他重新盘缠成道髻。

此刻,浑身上下清爽干净,就连身体那点酸软似乎都被带走了,祁正阳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惬意。

“是时候看看昨晚的战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