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程同便将所查到的消息告知了连乔。
一边说,程同的内心一边打鼓,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之事,这下不知顾侧妃该如何自处。
连乔合上双眼,良久之后才睁眼道:“将人带来。”
该给她一个什么样子的死法呢?连乔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案几,直到人被带来之时都没有抬起头看她。
“给殿下请安。”
顾解语内心忐忑,现在摸不清连乔是个什么态度。
“白绫,鸩酒,匕首,”清冷的嗓音没有半分波澜起伏,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解语。
不是吧,一上来就要杀了她?
不行啊,二十万不能就这么灰飞烟灭了,顾解语吞了吞口水,“殿下明鉴啊,妾身并没有如传闻之中做对不起殿下的事情啊,青楼楚馆的事情殿下您也是知道的啊?”
可不能就这么卸磨杀驴啊!
连乔合上眼有些疲惫的揉眼,“匕首。”
好家伙,这是连全尸都不留给她了吗?
再讨价还价下去,顾解语觉得自己压根就撑不到大结局。
“殿下,妾身想用大皇子的一个秘密来交换活命的机会,可以吗?”期待地看着连乔,顾解语怀揣着八成把握。
剩下的二成就是连乔不搭理她,匕首赐下后,顾解语卷铺盖滚回现代。
合着的双眼慢慢睁开,连乔眼中看不出喜怒,不怒自威的眼神落在顾解语身上,似乎是要将她看个透彻。
顾解语不明白连乔眼神中的深意,但是被这样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实不怎么舒服。
大殿安静地一根一根针落在都听得清楚,顾解语能够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雷似鼓。
“说。”
长长松了一口气,顾解语闭目将各路神仙都感谢一遍后,赶紧睁开眼睛看着连乔。
“有一些朝中官员喜好娈童,大殿下在郊外有一处院子,那里头就养着特意为笼络那些官员而培养的娈童……”
这事儿本不是连峥的主意,他毕竟长在宫里,金尊玉贵长大的皇子又怎会知道这些个腌臜之事,还是他府中幕僚给他出的主意,毕竟古代的老变态也很多。
更主要的是,那些个老变态身居的都是要职,若是能将人笼络来,那对连峥百利而无一害,于是连峥便默许了手下人的行为。
这件事连峥藏得很好,因为一旦走漏了风声,他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
连乔的神色也重新认真起来,抬眸看着顾解语,“证据。”
不能光凭顾解语的一面之词就信了她,这个女人多端得很。
“如意坊有个姓周的乐师,他每每隔七日就会去教那些孩子,但去得路上都会被蒙上双眼,殿下可以派人看着他,看看是否去了郊外宅院。”
顾解语心中默默算了时间又继续道:“明日就是受教的日子,殿下若是心有疑虑,大可去查探。”
只要连乔去查,顾解语相信,以他的实力肯定是能查出个一二三来的,能够对付连峥的信息,那可不比自己这小人物要重要多了。
最重要的是让连乔认为留着自己的收益会比杀了自己要好。
“程同,将人带去密室关押。”
留下这句,连乔便起身离开,连一个衣角都没留给顾解语看见。
无奈地叹息一声,顾解语揉着酸痛的膝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程同进来时朝着自己尴尬一笑。
“侧妃,还请你随属下来。”
暗牢这种地方,顾解语可以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下意识看看那刑架上头,生怕那里还挂着一个人,那血淋淋的样子可不是她这个青春美少女可以看的东西。
程同顺着顾解语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那处,善意地解释道:“都解决了,侧妃不用害怕。”
可以,非常硬核的安慰。
那些人是怎么解决的,那就不在顾解语的想象范围之内了。
“我不用被绑在刑架上吧?”顾解语害怕地看着程同,绑那上面多少有点恐怖了,说不定上个人的血肉都还在上头呢。
光是想一想,顾解语就是一阵恶寒。
“侧妃放心,只是关押着罢了,不会对您用刑的,”程同还特意走了一圈,给顾解语挑了一个设施条件好些的牢房。
打开门看着顾解语轻声道:“侧妃,委屈您在这稍等上一些时日。”
这里都是以往关押的都是对连乔不利的人,所以也没有活着的希望,一番折磨将他们最后价值套出来之后,就会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运气好些的能给个痛快,运气不好的,那便会在恐惧折磨中慢慢等死。
这将人矩矩地请进请进来还是头一个,外面守门的侍卫都有一些好奇地探头看几眼。
几人间眼神询问,程同过来将几人召集过来吩咐道:“里面那人身份……特殊,你们注意些。”
侍卫应下,“属下明白。”
盘腿坐在草堆上,顾解语不知道多少次感受外面侍卫对自己的眼神洗礼。
这连乔多病娇疯批的一个人啊,怎么手底下的人一个比一个沙雕呢?
早上起来一口饭没吃就被连乔扔进了这里,估摸这时间都已经快下午了,顾解语是真的有点饿,看着对自己十分好奇的侍卫,顾解语笑着招招手,“嘿,小哥,过来一下。”
等程同拿着食盒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顾解语正美滋滋的吃肉,还同旁边的侍卫嬉笑。
这画面诡异又和谐,看着顾解语那大开的牢门,程同摇摇头。
“侧妃果然不会委屈了自己,”程同将手中的食盒放上桌子,“看来我送晚了时间。”
他一出去就被连乔吩咐走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敢停留的来给顾解语送餐,转头就看见这位了不起的侧妃娘娘在暗牢里大快朵颐。
顾解语有些意思地擦擦手,“诶嘿,这不是委屈了啥都不能委屈肚子嘛,程将军麻烦你了。”
“程将军给我送饭,太子殿下不会生气吧?”顾解语一手捏着疑惑地看着程同。
黯然失笑,程同心想,您此时才问会不会太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