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雪夜

二院内,对峙的双方均未轻举妄动。

对面五十多人,怀抱必死之志,紧握着刀柄,屏气凝神。

百余名锦衣卫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静待那一声令下。

夜风呼啸,夹杂着细雪,刮在脸上如刀割。

鼻孔中呼出的白气,在沉重的呼吸中升腾。

“遵指挥使大人之令,鸡犬不留。”

“杀!!!”

“杀!!!”

命令一下,杀气冲天。

锦衣卫们如猛虎下山,绣春刀挥舞间,寒光闪烁,杀气四溢。

对面的壮汉们也毫不畏惧,迎头而上,刀剑相接,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双方接触的十步距离内,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数十支弩箭激射而出,叛军应声倒下数人。

紧接着,刀牌手迅速举盾抵挡。

嘭的一声巨响,刀牌手感到虎口一阵发麻。

这些叛军昔日皆为镖师,个个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力气,绝非那些饥饿的平民所能比拟。

铁臂挥舞着一对金瓜锤,气势如虹,一锤下去,便将牛皮蒙制的盾牌砸得粉碎。

锤势不减,继续落下。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那名刀牌手捂着受伤的胳膊倒地,惨叫打滚。

铁臂攻势不减,左右开弓,不可阻挡,两名锦衣卫如同断线风筝被砸飞而出。

突然,噗嗤噗嗤两声,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铁臂的动作一顿,胸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呼吸一窒。

他愣愣地低下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紧。

两把尖枪赫然插在他的胸口,鲜血沿着枪刃滴落。

“啊!!!”

铁臂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不顾一切地挥舞金瓜锤,将一名枪手砸得血肉模糊。

生死攸关之时,铁臂欲再次挥起武器。

随着血液流失,战场上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剩余那名枪手的眼神变得狠厉,双手紧握枪杆,用力一搅。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铁臂的面容扭曲,牙齿紧咬,几乎要咬碎自己的舌头。

滋啦一声,枪手猛地抽回长枪,带出一串血珠。

铁臂的身体如同风中残叶,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

他拼尽全力想要挣扎起身,但后背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力量。

紧接着,又是一枪刺入,铁臂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被无情地搅动。

铁臂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接一个倒下,死不瞑目。

“铁臂大哥……!”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响起,战场的紧张氛围几乎凝固。

眼见铁臂惨状的叛军,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前去施以援手,却被两名刀牌手逼得困在墙角。

他怒吼着挥刀猛砍,一名刀牌手迅速举起盾牌,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紧接着,另一名刀牌手抓住机会,快速挥刀斩向叛军。

刺啦一声,刀锋划破衣甲,深深切入壮汉的腹部。

壮汉剧痛之下,慌乱地挥刀砍向攻击他的刀牌手。

另一名刀牌手的迅速反击,抽刀直刺,一声刀锋入肉的声音响起,壮汉闷哼一声,撕心裂肺的痛楚传遍全身,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两名刀牌手趁机举盾一挤,将壮汉牢牢压制。

随后,他们对着壮汉连续刺出数刀,然后迅速抽刀撤离。

壮汉的身体软软倒下,死不瞑目的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横竖都是一死……!”

五六个叛军被一队锦衣卫紧紧包围,在绝望中发出最后的呐喊。

“杀他娘的!!!”

领头的壮汉发出一声猛虎般的怒吼,挥舞着刀锋向前猛冲。

对面的锦衣卫队伍中,四名刀牌手迅速举盾。

就在盾牌遮挡视线对方的一瞬间,身后的两名枪手抓住机会,枪出如电,银光闪烁间,枪尖没入肉体的声音清晰可闻。

紧接着,他们用力一扭枪身,枪尖在血肉中搅动,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夜空中回荡,令人胆寒。

剩余的四名叛军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其中一人恐惧到了极点,丢掉手中的腰刀,跪地求饶:

“爷爷,爷爷,我投降,我……”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喉咙被利刃划破,声音戛然而止,身体随之软倒,再无生机。

战斗的残酷并未因一名叛军的倒下而稍减,反而更加激烈。

锦衣卫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以绝对的默契和效率猎杀着每一个叛军。

一名叛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他迅速压下内心的惊慌,挥舞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钢刀,疯狂地冲向锦衣卫。

他的动作虽然凶猛,却缺乏章法,很快便被一名锦衣卫看破弱点。

那名锦衣卫身形一晃,巧妙地避开了叛军的猛攻,反手一刀刺向叛军的肋下。

叛军不及闪避,刀锋没入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

叛军痛苦地扭曲着脸,却仍试图反击,但锦衣卫早已抽刀退开。

剩下的叛军也在进行着绝望的抵抗,一名身材瘦小的叛军,凭借灵活的身手,在锦衣卫的围攻中左冲右突。

一名枪手怒喝一声,挺枪前刺,一枪刺穿了他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地上。

紧接着踏步上前,一脚踩在那叛军胸口,枪身一搅。

趁着叛军痛嚎之际,那锦衣卫快速抽枪,对着叛军胸口噗嗤一枪,彻底了解。

雪,依旧无声地飘落,将整个世界覆盖在一片洁白之下。

这片纯净的白中,这个院子却被鲜血染红。

剩余的锦衣卫站在血染的地面,身上、脸上,皆是斑斑血迹,与飘落的雪花混合,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红白对比。

院子里,叛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上,他们的生命在寒冷的夜风中消逝,他们的血液在雪的覆盖下慢慢凝固。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只是一具具冰冷的躯壳,他们的梦想、他们的挣扎,都被这场战斗彻底埋葬。

田尔耕缓缓走进院中,他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思。

夜风拂过,带走了一丝血腥味。

田尔耕抬头望向天空,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成水。

“传我命令,派人前往西安府报信,令去左右卫所调兵,尽快驰援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