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潜龙升天之地

数小时后，“关爱学校”。

当执行局干部源稚生携大批执行人赶到时，金将和银将已经严阵以待。

她们的任务只是拖住这些执行人，不让他们及时赶回源氏重工。

源稚生没有参战，而是在数十步外旁观——战斗的烈度不大，但是为什么猛鬼众出动了两名干部？她们连言灵都没有用......不对，难道说？

源稚生瞳孔缩小，问身边的矢吹樱：“本部给我们的信息是什么？她们因为什么攻入学校？”

“为了诱惑学校里的鬼反叛本家，她们还分发了进化药。怎么了吗，少主？”樱如是回答。

“情况不对...这群人打得软绵绵的，而且像是故意想让战况胶着。”源稚生统观全场，“我不下场，金将和银将就也站着不动，这两个哪有这样讲武德？只可能是有人给她们下了死命令，她们两个在监视我们。”

“监视？是我们将他们围在这里！”乌鸦在身侧护卫，他拔枪瞄准一个猛鬼众，但是子弹被躲了过去！“好快的反应！这是打了多少药？”他骂骂咧咧的收起枪。

“没有一个人死，甚至没有几个受伤的。”樱默默的接茬，她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仿佛是一场表演赛，猛鬼众跳着优雅的芭蕾，而执行人像是伴舞或滑稽丑角，拿着棍子空挥，甚至碰不到少女的裙角。

自从那个该死的王将接管猛鬼众的那天本家与她们的战斗就开始变化了......还有她研制的那个该死的进化药，副作用竟然是变成美少女？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但是今天格外的不一样，猛鬼众似乎打算将变性进行的更彻底一点......这些家伙的血统史无前例的高，按理说这些人龙混血早就应该堕落为死侍了！

“她们想把我们所有人困在一个或者几个远离某地的地方。”源稚生反应过来了！他在出动前发现出动的不止是他们，整个蛇岐八家的武力机关几乎都出动了！他们分散前往驻守各个被猛鬼众侵袭的分部或者去处理在奇怪的地点突然出现的巨大死侍。

他们离开了源氏重工，离开了......绘梨衣！

“猛鬼众的目标是源氏重工！她的目标是绘梨衣！”

源稚生突然起身，向着战场准备大喊，让执行人准备撤退，回防源氏重工。

可是远处的金将此刻突然动了，她的皮肤上泛起青铜色的光泽，肌肉鼓起。她将围墙的一角撕下来了，轻松的仿佛撕开两块五一袋的面包边！她将那一大块连着铸铁栏杆的花岗岩高举过头，然后缓缓下蹲...投掷！

言灵：青铜御座！

那块石头和铁的混合体的速度并未快到能够打断源稚生的话的程度，但是银将的口中又发出古奥的吟诵，身边生发出狂风，带着金将飞起来了！

言灵：风王之瞳！

金将在空中又对石块狠狠一击，于是石块由斜抛运动转为直线运动，而且速度更快了。

源稚生不得不收声，侧身轻推，能将寻常人砸成肉泥的一击对皇来说根本无效，但是这个卑鄙的家伙瞄准的根本不是源稚生，而是乌鸦！

巨石被轻盈地推开，仿佛是太极中的四两拨千斤，但是源稚生根本不会太极，他是硬推的！

金将和银将在狂风簇拥之下落地，她们不敢在“王权”的持有者面前滞空，否则败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蜘蛛切自然地垂在身侧，源稚生翻转手腕，眼眸低垂。“你们最好快点......我赶时间。”

“那真是抱歉了，再多待几个小时吧...哪有来了就走的道理？何况我们并不想闹出人命。”金将的声音异常沙哑，仿佛她从出生就没有说过话，她带着一张金色的三星堆面具。

“但是我想闹出人命。你们的王将终于疯了吗？竟然把主意打到绘梨衣头上？”源稚生不怒反笑，他缓步逼近，压缩着彼此间的距离，每一步他都可能加速，生死就在瞬息之间。

·

源氏重工，地下，“那落迦”养殖场。

“这里还真大嘿？”赫尔佐格戴着经典款公卿面具，她的身后跟着的龙王和龙马带着牛头马面，而香车和桂马则装扮成黑白无常，还有一群自家养的蛇形死侍，都作鬼卒打扮，被赫尔佐格的言灵驯化，在五人身侧游走。

好一群谐星！明明身边有着人面鱼在透明的储水箱中游动，时不时贴近玻璃墙，铁床和束缚带鲜血淋漓，一个又一个标本陈列在两侧，原本好好的一个血腥养殖场，硬生生变成了阎王爷出街。

黑白无常撕开大袋的白色粉末状固体，那些药粉撒入池子后顷刻溶解，化为斑斓的色彩。

人面鱼们好奇地接近，但只要碰到一点随即就在水中开始痛苦的扭动，那种动作又将水里的进化药搅拌均匀了，只消片刻，整个池子便像是沸腾了一般。

它们的身体在承受可怖的进化，而她们的精神仿佛在飞升——那些药粉中掺杂了固体酒精，它们现在就仿佛在黄酒中蜕壳的螃蟹。

蛇形死侍们旋转着组成九层高台，赫尔佐格拾级而上，在最高层轻歌曼舞。

那明明是轻柔的歌声，却仿佛是至高无上的君主，在呼唤她的将士，为她开疆拓土，为她马革裹尸。她脚下的“高台”举目仰望，和着她的歌声，带着轻柔的颤音。

公卿面具下，黄金的色泽忽明忽暗。

沸腾的水面逐渐平息，进化完成了，第一只“人面鱼”浮出了水面，它早已不能称之为人或者鱼了，它的身上遍布铁青色的鳞片，鱼尾化作粗大的蛇身，目盲而耳聋，巨大的手爪之间有蹼，指甲长的令人心静，每一根都是锋利的刀子。

它纵身向前，跪伏在高台之下，它的同族们紧随其后，但是随即，它们的脑海中浮现了自己此生的最大追求：向上，到最上面去，把看见的所有人都杀掉！

还没离开池子的死侍试图令自己的肩胛骨分裂，长出骨翼从而能够翱翔，而第一批上岸的已经开始攀爬，用自己灵敏的脑袋里的某个器官分辨上下后就发出瞿瞿的尖叫，闻着气味凭感觉挖掘出巨大的通路。

它们将分散到各处，用爪子掘开墙壁，张开骨翼飞上电梯井，然后自下而上平等的屠戮这座大厦，这是它们迟来的应有的复仇，不管正义与否。

·

“警报！源氏重工里到处都是死侍！”

源稚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但是这条消息传来后他又耗费了一点时间才脱离战局。

金将的言灵甚至能以骨折为代价与皇正面比拼力量，再加上银将的骚扰，使他没法随心所欲的运用日本刀的“奥义”。

他最后不得不用了一次“王权”镇压全场，才带着所有执行人撤退。

他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了，但是他得再快点，再快点，与所有人竞速。才能在某个地方截住闯入者，或者从她们手中抢回绘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