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美好故事的开场白一样,红彤彤的太阳下落,凤族即将入夜,伍家区别墅内外灯光仍亮,施炀拖着疲惫的身体,托三族城邦正式成立的福,他得以回家探亲一趟,多么重大的历史性事件带来的激动,都无法与即将归家的喜悦相比,仍硬撑着看去倒是光鲜亮丽得很,没有伤痕,没有血迹。
殷德撑着伞站立于屋檐之下,余光瞥见施炀,意外中带着一丝欣喜,伞面朝下,应声触地,雨水顺着伞面倒流回杆,滋润大地,殷德跑进雨中,跌入被雨水打湿的宽厚怀抱,手中攥皱的书信也被密集的细雨瞬间囊括,哪怕上面象征着新‘权’的漆印也不可避免。
“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迟啊?”
施炀低头看见被殷德紧紧攥在手中的书信,大张的信称得那白皙的小手是多么彷徨无错。夕阳西斜,可黑暗还是提前眷顾上这方死寂院落,将殷德日积月累的委屈无限暴露。
施炀顿时慌乱起来,低下身段,在战场上不屈的灵魂,不弯的脊梁,在女孩面前只为证明那来着家人无限的温柔与宠爱,他不遗余力安慰着怀中的女孩,将自己的悲欢散在女孩身上,表达着自己的情绪,心疼极了:“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不哭了,哥哥在。”
殷德摇头,稚嫩的外表披上一层暗淡的光,让人即可直视成熟之心。
至少两人没有傻呆在雨中,殷德也没兴趣当琼瑶女主。屋檐下,殷德已经止住哭声,裙摆滴雨,细小的嘀嗒声似乎隔绝外界雨落哗啦,发丝粘着额头,混着挂在脸颊的眼泪流下。
施炀脱下外衫,尚留余温的外衫披在殷德肩上,将她整个人包裹。
“哥,这个……”殷德颤着有些发凉的手,递上书信。
施炀神情凝重起来,暴起青筋的手接过书信,小心打开,有些字迹因被雨水打湿而变得模糊不清,但也不影响施炀接收上面来自凤皇要表达的意思,那封信在他手中依旧显得巨大且沉重,他承受不起。
委屈合并着恐惧再次涌上心头,殷德不安地抓住施炀的衣袖。
语气颤抖哽咽:“怎么办?哥,我不想当人质,我不想去青丘。”
“青丘……”施炀呢喃一句,丢下书信,将殷德拥入怀中。
凤族的天与青丘无所差别,不见飞雪,却更加寒冷。
他承受不起失去唯一家人的巨大打击,更承受不起忤逆凤皇命令的后果。
不得已,只好取舍,紧拥她,安慰她:“不怕,哪怕我们兄妹要分开,我会把所有财富与法宝都留给你,哪怕你身处异国他乡,我们总有再见的一天,伍家的血脉不会断失。”
殷德绝望地闭上眼,多年独自一人在家打理家业,时刻保持理性的她,终究是妥协了,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施炀紧锁眉心,轻拍着她的后背。
那天,凤族伍家失去一个殷德,青丘迎来一位凤族圣祀丹凰。
造成这个接果的过程说来话长。圣祀入驻青丘是正月初一,神界的初神节,在满天灯火之下。
神界哪有那么多悲欢离合,一个故事可以不完整,在神界都只是渺小无比的存在,谁又会在意?可这就是神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