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众人饱餐一顿后,张安命令进攻。只见两辆攻城车同时被士卒推着向坞堡前进,后面跟着待命的军队。
典韦负责冲锋车,潘璋负责攻城车。对面坞堡上面的人见到这两辆大车非常惊讶,指手画脚的看着他们缓缓的靠近城墙,却没有拿出什么应对措施,只是让人拿起弓箭不停地射击。
可是那攻城车有着木板和牛皮的防护,普通的弓箭根本起不到作用。而那冲锋车典韦等人都穿着甲胄,拿着大盾牌匍匐前进,也没有什么效果。
等到攻城车都靠上了城墙,典韦大喊一声率领着士卒跑上了城墙,那些防守的士卒还想阻拦,可哪里拦得住,只见典韦举着大盾对着人群用力一撞,登时把那些堵在路上的士卒撞的七零八落,他用盾牌在城墙上逼退出一块空地,后面的将士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之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没多久那些守城士卒就纷纷投降逃命去了。
城门前的潘璋同样进展顺利,这坞堡的门后并没有堵塞东西,只是一撞那城门就裂了,再撞了三撞,那城门就被撞破了大口,潘璋带人直接冲进去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入。
这坞堡只有这一个城门,如今成了瓮中抓鳖之势,张安见此心中大喜,他吩咐张达带领骑士在周边巡视抓捕那些翻墙的人,然后他带领着一众百姓进入了坞堡。
一回生,二回熟。张安等人先是开了粮仓分了粮食,然后烧了田契和借条,再就是让当地的百姓杀了那些大户报了仇。然后招纳那些愿意跟着去南方的百姓,挑选精壮编入行伍,重用那些工匠和有学识的人。
三天后,众人休整完毕,再度出发。
进而在之以后的一个月内又攻破了三家大户,最终收获了新兵800人,百姓3万人,马匹1500余匹,其余粮草军械无数。
张安见此就地整顿10天,然后分军留下潘璋部防备外敌等待朱才的到来。
他再度率军南下,一路沿着颖水往南途径新汲、长平、西华、汝阳、乐嘉、南顿、汝阴等十余县最终来到了芍陂。每到一地就发动群众运动,攻破恶劣大户地坞堡,分发粮食等物资,组织百姓南迁。一路上都势如破竹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而在迁移百姓这件事上,纵然可能有不少人会因为南迁而有死在路上,张安他也丝毫不动摇,因为他明白将来这一片地区会因为频繁的战乱导致荒无人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最终用时一年多,张安于公元185年夏来到了心念已久的芍陂。
这芍陂南北长90里,东西长40里,成一个心型。张安等人当初选择开荒的地方是芍陂的西边。
只因这芍陂的北面就是寿春,东面是成德县,南边是六安,只有西边是安丰侯国。这安丰侯国的当地官府向来治理散漫,导致这边的田地荒芜成了原野。
时隔三年,张安终于再次见到了戏志才。
只见他仍然皮肤黝黑,不过身体精壮了很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刚刚下船,就看到戏志才带着一群人在恭敬的迎接他们。
张安连忙上前紧握住戏志才的手,看着他道:“志才,别来无恙乎?”
“安君,某甚好!”戏志才一脸的欢喜的答道,他接着感慨道:“如今安家军的名声非常响亮。现在乡里的百姓都说:大户狂,我为羊;安军到,轮我狂。”
“哈哈哈,竟有此事!好啊,实在是好啊!”张安开怀大笑,很是高兴。
张安正笑着,忽然看到张大叶和张成还有小妹张小叶也在旁边,他们静静的看着他,面露喜色。
他忽然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润。他很想拥抱他的家人,但是他穿着甲胄。
张安上前两步走到了张大叶几人身前,跪地道:“阿翁,安回来了。”
张大叶几人连忙拉起了张安,他们一时也被感染,有些眼红鼻酸。
“好好好,回来就好啊!”张大叶笑道。
“二兄,你终于回来啦,小叶子我已经长大了!”张小叶俏生生的说道。
张安见她果然长大了,如今已有16岁如花般的亭亭玉立。
张成抚着张安的胳膊,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安接着看到了乐进,只见他也黑了不少,人也更精壮了。张安同样握了握乐进的手道:
“文谦,好久不见啊!”
接下来张安跟前来迎接的众人一一打了招呼。
戏志才道:“安君,我等已经为大军准备好了驻地和酒食。”
“如此甚好。”张安当即命令典韦等人先把军队带下去休息安置,让他们通知,明天他会去军营按功封赏,然后给他们放假回家探亲。
接着一众人来到了芍陂一座新建的府邸,只见外观是石墙黑瓦的,内里建设精细,有三栋独立的大楼,每栋都有三层高。整体建筑气势雄伟,大气磅礴。
戏志才介绍道:“安君,这是如今的办公的府衙。”
张安看了赞叹一番。
一众人来到大厅,从人已备好酒食,诸人落座后,张安道:“一晃三年矣,万幸我们今日重新相聚了,看到大家都安然无恙,我很高兴,诸君举白!”
众人都豪饮了杯中之酒。之后众人说说笑笑聊了些这几年发生的趣事很是热闹。
宴后,张安留下了如今的重要人员一同开会。
戏志才率先发言,他自豪地道:“安君,如今芍陂这里已有10万余户,人口约有近40万人。已经开垦出良田3万顷。还拥有士卒3000人,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接着他说了具体的情况,这些治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张安从豫州引渡过来的百姓,还有小部分是本地依附的流民和山民。戏志才把他们按照之前的籍贯和村落重新安置,让他们自己选出三老管理。
张安听后大喜:“不想如今已有这么多百姓了吗?大事可为啊!”他在心中暗暗的估算了一下,如果按原来的40人养一个士兵,那如今他能供养的起1万的士兵。但他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因为这40个人不光要养士卒还要养官吏,更何况他之前就下定决心要给治下百姓减去苛捐杂税和劳役。那就更不能用40个人一个士卒来计算了。
“不知这赋税如今是怎么收取的?”
“如今还没有征收过赋税。安君,新田开垦颇为不易,而且产出也不稳定,所以新来的百姓我们都是给了三年的免税期。”戏志才回道。
“此政甚好。”张安当下就想和戏志才商量一下税收的问题,不然做山吃空,可不是长久之计。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此事的好时机。
张安感慨的问道“不想短短三年,志才你做的好大事业,沧海桑田不过如此。请细细说下你是怎么办到的?”
戏志才谦逊一笑,说起了当初的事情。他刚带人来芍陂时发现这边人烟稀疏很是荒芜。后来他亲自带着工匠走遍了芍陂西边的整整300里内的各个地方,总结原因发现,这芍陂因为年久失修,每逢降雨都会泛滥,从而导致这周边的荒芜。
他们仔细探查地势和周边环境,发现首先是芍陂的西边堤坝因为年久失修,加上水位上涨,已经不能满足使用。再有是那些曾经开通的水渠都已经被堵塞。
戏志才经过仔细的勘察再和工匠们商议好工程规划,安排人手重新修筑了堤坝,然后重新开挖了十几条水渠用来种植水稻。
前前后后历经了2年多,这芍陂的改造的工程才正式的完工,也正是因为戏志才等人的辛勤努力,才有了如今能供养40万人3万顷良田的宝地。
张安听后激动的起身握住戏志才的手道:“志才,当初我同意你来此地就是因为知道以你之才一定可以胜任,可没想到你能做的如此完善,你有宰相之才啊!我替这40万黔首感谢你!”
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赞叹!
张安接着问向了张大叶“阿翁,不知现在我们的粮食有多少储备?”
“阿安,现在我们这边还有存粮24万吨,够我们所有人吃3年有余。”
张安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如今真是形势大好,他之前的决定真是做对了,要是老老实实带着大树里的4000多人在这里发展,那得多少年才能有如今的势力?
张安又问张大叶道:“阿翁,不知现在水稻种植是否顺利?”
张大叶听到这个问题立马来了精神,只见他容光焕发的说道:“这水稻可真是个宝贝,如今已经都种上了,一年可以两熟。10月以后还能补种些其他的作物。”
张安问道:“不知亩产多少斤?”
“约200余斤。”
张安见此长舒一口气,有了水稻今后的粮食问题将大大的缓解。他当下就假托异人老师之名把他知道水稻的知识说了出来。
首先是晒种,选择天气晴朗的时候将种子暴晒一两天,不时翻动确保晒的均匀。
然后就是选种,可以把种子放在水里,那些空壳坏种会自然上浮。
再就是催芽,先把种子放到放到水里浸泡一天,再放到阴暗潮湿的环境盖住,等待一段时间种子就发芽了。
剩下的播种育苗插秧他不太懂就没有多说。
张安说完戏志才也已经记好了,张安接过写好的纸张递给张大叶让他回去施行。
接着他问乐进“文谦,不知道如今外部可还安稳吗?”
“安君,这边本是一片荒芜,我们这些年在此开荒发展出这么多的田地自然有很多人眼红,不过都是些许蟊贼罢了,不足为惧!”乐进笑道。
他当下说了附近的一些山贼和水贼势力的大概情况。
在庐江现在最大的一伙山贼首领叫做陈策,名下有几千人,装备也不多。
还有一伙人声势不小,领头的几人叫做梅乾,雷绪,陈兰都是庐江人,这些人都是庐江郡的知名游侠,交结这一帮游侠如今横行江淮一带。
张安听到这几个名字暗自点头,这几个是“熟人”。
还有一伙水贼也不可小觑,有好几千人的人马,首领叫做郑宝名下还有两个头领叫张多和许乾。占据巢湖,听说这郑宝骁勇又精明,在江淮这一带算是水贼的带头大哥。
张安闻言点头,这郑宝也是前世的名人,这人想邀请刘晔帮他,结果刘晔看不上他就用计杀了郑宝然后投奔曹操了。
想到这他在心中暗自警醒自己,要以郑宝为前车之鉴。
最后乐进总结道:“我们这里的外部形势很好,官府的力量非常薄弱,目前需要注意的就是这几伙贼寇了。”
张安赞同道:“俗话说:南船北马。如今我们来到南边要重视水军,这样即使将来朝廷想要对我们动手也能利用水军周旋。”
众人都回道:“诺!”
张安又问向张成:“大兄,这些年有没有发掘出可用之才?”
张成闻言脸色一僵,他有些没底气的回道:“阿安,来这边的基本都是穷苦百姓,会认字的都没几个。我已经把那些工匠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多多生产器具。”
张安心中暗叹,他知道这条路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才太少,如今听张成说一个可用之才都没有,难免有些失望。他当下对戏志才道:
“志才,这教育的事情很重,你要多多费心,这个事情虽然成效很缓慢,但却是我们最核心的事情。”
“诺,我已经安排每个乡都设计一个学堂,安排先生教授识字和算学。”戏志才回道。
张安听后有些惭愧,他给戏志才安排了太多的事情,现在他非常的想念郭嘉。
张安见事情说的都差不多了,就准备让众人散去。
戏志才突然上前说道:“安君,如今我们这里已经有了40万的治下之民,这样的规模虽然达不到一个郡,但也超过了好几个县的,大家还都是白身,互相之间随意的称呼着,治下的这些百姓也不知道谁在帮助他,这样长久下去是会出问题的。而且如今我们已经被很多官吏和世家豪强惦记了,更应该早点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