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彻搞定了难缠的甲方爸爸,成功把手上的得力干将蒋哥安利给西安项目的甲方爸爸。他本人从频繁出差中解放出来。
为了庆祝失而复得的自由,周五时他点了两大箱的麦当劳套餐,请所有员工吃麦当劳。绝大多数的员工虽然拿着高薪,还没有更新健康的饮食观,仍然贪恋高能量食物,吃得不亦乐乎。
孙露娜觉得汉堡堪比烫手山芋,但又不敢不吃。
乱糟糟的现场中,她偷偷看郑硕。郑硕沉着一张脸,咬死不吃快餐,成为人群中特立独行的存在。
孙露娜手中的汉堡加倍尴尬起来,咬在嘴里的每一口,都成了对郑硕的背叛。
她给郑硕发消息,邀请郑硕去天台。
29度的中午,太阳明艳,春夏之交的阳光紫外线格外浓。这时的天台,倒贴也没有人来。对于孙露娜和郑硕而言,这是一个安全的隐秘角落。
“我想到一个办法。”孙露娜直视郑硕,“如果你还没有放弃,我愿意去尝试。”
孙露娜的办法,其实是从阿圆那里获得的。阿圆有种刺穿一切、勇往直前的锐气,她说对车彻这样的渣滓,只能以牙还牙。他既然好色,那就充分利用他好色的天性,以身为饵,录下他花心的铁证——对付坏蛋,就不要讲究什么道德正义了。
总之,手里有了威胁对方的资本,才有话语权。
郑硕听完孙露娜的计策,苦笑着说,这个办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眼下已经与车彻撕破脸皮(魏总已经将她投诉车彻性骚扰的事告诉了车彻),再想钓鱼,鱼是不会上钩的。
孙露娜下定最后的决心:“交给我吧。”
“你?”郑硕望着单纯无害犹如纯洁小白兔的孙露娜,不误吃惊。
车彻办公室里,台式机的屏幕上,放着的正是郑硕瞪大眼睛的特写。车彻无论如何调试,都放不出声音。气得他把无线鼠标扔了出去。鼠标砸在钢化玻璃墙上,发出惊心声响。马吉闻声冲进办公室,看到车彻气变形的脸。
“怎么了?”
“出去!”
马吉愣住。
“出去!!”
马吉努力克制住自己,慢慢转身,塌着脑袋一步一步,走出了车彻的办公室。
车彻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能冲动喊来IT,让IT维修天台角落上的摄像头。他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把手指按得咯咯响。
弯腰捡起鼠标,回到桌前,重新缩小画面。两个漂亮的女生,在艳阳下,拥抱在一起,看上去赏心悦目。车彻忽然生出猫捉老鼠的心,想看看,两只小老鼠在他眼皮底下能搞出什么花头精。
他把桌面上打印好的的“自愿离职证明”一下一下撕碎,撒进垃圾桶里。嘴角的笑,肆意而危险。
车彻打电话给马吉,让马吉把孙露娜叫进办公室。
马吉站起身寻找孙露娜。见不到孙露娜的身影,马吉打她电话:“喂!快点从厕所出来,所长叫你。”
孙露娜也不戳穿马吉的自以为是,连忙小跑下楼。
等孙露娜小跑着进办公区时,车彻已经等不及,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走到孙露娜的办公桌前,将一大摞排版打印好的项目书扔在了孙露娜的桌面上,由于用力掼,项目书上的大夹子脱落,纸张白花花散落一地。
“还有没有审美?!都9102年,还排这种套路版面!她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孙露娜人呢?”
孙露娜彼此刚踏进办公室。
人群列开,让出通道,孙露娜露了出来。她搅着手指低着头,每一次抬眸都能让人看到她泫然欲滴的可怜模样。
众人屏息。
有人想劝,又畏惧车彻的盛怒,觉得跟孙露娜交情一般,犯不着当冲头。
小路看得有点发傻。
马吉似有所悟。
车彻转身,死死盯着孙露娜,想从她脸上看出更多东西。可惜,她吓得快颤抖了,脸上除了惊恐,再无其他。
车彻重重叹口气:“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他甩袖进办公室,一路紧皱眉头。神态端庄得好似怒员工不争气的上进领导。
孙露娜快哭出来了。目光不小心对上马吉,马吉很快错开眼。
车彻的办公室就像一口深水井,她不得不为捍卫工作而孤身向险境行。
孙露娜进车彻办公室后,看客们这才活络起来。大家弯腰捡拾项目书。有人说这排版挺干净大气,还可以啊;有人则摇头,表示没有一点特点,让人看后记不住。
小路反应过来,挤过人群,仔细看项目排版,叫道:“这个项目是我排的啊。给露娜过,但没争过四组,我组长不肯两天后才出,让我排的。组长!组长你忘了吗?”
蒋哥手摁太阳穴,表示对小路的不合时宜很头疼。
慢吞吞踱步进办公区的郑硕,错过了这台戏。
车彻就站在门后,待孙露娜一进办公室,他就关上了门。特意站在孙露娜背后,给她制造压迫感和紧张感。
“我最后问你一遍,有没有背着我,跟郑硕联手搞我?”
孙露娜站定,不敢回头,更不敢吭声。
车彻将手按在孙露娜簌簌发抖的肩头,沿着肩线慢慢往下滑,滑到大臂处,突然发力握紧她。孙露娜吓得耸起肩,想叫不敢叫。
车彻贴着孙露娜的后背,声音撩人:“怎么?撩拨我之后就想跑?现在的女人渣起来这么无情无义吗?”
“你误会了!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车彻手指压在孙露娜唇上,力道不小。“嘘——渣女的借口。这些我说得比你溜。现在,你们成功激起我的好奇心,我想看看,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给我带来多大的刺激?”
孙露娜不由自主看向车彻。她想知道,车彻凭什么这么笃定地用上“你们”。她和郑硕是亲密同盟,她从未向同事中第三个人说过,难道是郑硕表里不一?
孙露娜的小鹿眼睛清澈见底。想窥视秘密的反倒被窥视。
“你想知道,是谁告的密?”
车彻望着她的眼睛。妈耶,真的有眼睛会说话。车彻惊喜交加,尝试读出眼睛里的信息。
孙露娜捂上嘴巴。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
“我会读心术。你可要当心了。”车彻兴致大起,装神弄鬼起来。
车彻逗了孙露娜一会儿,因为马吉在门外敲门,他中断新发现的游戏,放孙露娜出去。待孙露娜走后,才意识到他被孙露娜的单纯带偏,忘记打探她和郑硕到底是怎么成的同盟。他不怕孙露娜,心里还是有点忌惮刚硬不屈的郑硕的。
车彻转着笔,心里细细考虑。让员工没想法的最好方式是给她安排无穷无尽的工作。车彻将笔转在指间,笔停心定,他要把郑硕调进目前压力最大、工作量最多的组内。
马吉进车彻办公室后,换了好几个站姿,也不见车彻抬头看她一眼。马吉嘴上笑着,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直等得笑容僵死在脸上。她不想再等下去,用最乖巧的声音开口:“甲壳虫也很可爱,跟迷你库珀一样可爱,难分仲伯。你觉得呢?”
车彻抬起头,脸色不挂一丝柔情,声音清冷:“今天星期几?现在几点钟?”
“对不起,我错了。”
马吉脱口认错的丝滑姿态,跟阿圆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