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比心凉
窗外的田野,青蛙“呱呱”叫着,陌生的姨娘和耿直姨娘一样,语气平和,声音轻轻!我们一堆人屏住呼吸,认真听讲!
不愧做生意的,她的故事讲得惟妙惟肖,且又波折离奇,使得小木月几次从房间出来,扶在门上,想听又害羞,不听又难受!
我想,这样好的家庭,这样好的姨娘,这样好的木月,换成是谁,都爱,可惜我没福气,第二天,我们走的时候,陌生姨娘给我们几个女生,都发了小礼物!
我以为,要很久才见到她了,可是没过多久,小表弟死了,我和母亲连夜赶来,我们便再次重逢,耿直姨娘家的小木屋,与小表弟在时,变化太大!
原本欢声笑语的一切,此时此刻,变得那么压抑和恐怖!
我喜欢的小木月也没来,陌生的姨娘抱着母亲,两个人窃窃私语说着什么,说到小表弟,陌生的姨娘比耿直姨娘还要激动!
她说:“我担心呀,非常担心,可还是出了问题,耿直没有吃的,没有奶水,小孩子饿,他吃毛毯,有一段时间,他拉出来的,全是毯子毛,我看了,谁不心疼?后来,我去干活,他们说,孩子死了,我不相信,我去看时,孩子还有呼吸,可是嘴唇已经发白,全身发黑,救不活了!”
因为悲痛,我不再记得那天的人和事,仿佛伤害太大,记忆把它深深隔离,包裹与保护起来,与世隔绝了,那次后,我再没见过耿直姨娘,也再没见过陌生姨娘,就连她们的消息,也不曾听见,仿佛我的世界,从未出现这样的人!
大概十七年后,我和姐姐在西湖边上的宿舍彻夜长谈,我们偶尔讲起香叶,陌生姨娘,好走寨,耿直姨娘,还有那个脚长手长,非常奇怪的男人!
我不确定,问:“我印象,我们家,是不是有这样一个脚长手长的人来住过!”
平年姐姐说:“不是好像,而是真真切切,有那么一个人,因为太老实,因为笨,他把父亲的窑沒封到,让父亲损失惨重!”
我问:“怎么老实?”
平年姐姐说:“就什么也都不会呀,比如,我们的耿直姨娘怀孕,她想吃苹果,于是拿了钱,叫他去买,耿直姨娘在家交待,苹果八毛一斤,可是到了集市,苹果八毛不卖,要一块钱了,他于是,又把钱包了回来,我们的耿直姨娘饿呀,没有吃的,包括那个孩子,也都是活活饿死的,这陌生姨娘,讲的什么媒?快生产时,我们的耿直姨娘大着肚子往街上二姨娘家赶,在船那,孩子就生了下来,她一个人,多么危险,后来,二姨可怜耿直姨娘,担心她们不能很好的把孩子养活,家里人于是接了耿直姨娘和孩子,回家养着,可那个脸长脑袋长的人,说他的孩子,再怎么样,也要拿回去养,结果,在我们家接去,长得白白胖胖的孩子,到了他家,没多久,就夭折,原因是饥饿,营养不良!孩子死后,不久,我们的耿直姨娘也死了,因为担心被骂,耿直姨娘死的时候,他们家人偷偷下葬,埋了三天才过来通知我们家里的人,接到消息后,所有人都太气,没一个人再往那个地方去了,听说那个人后来,每天都去孩子和耿直姨娘的坟那,足足守了三年!可是,人在时不会珍惜,人死了,守着有什么用?我们的耿直姨娘,如果不嫁给他,也不致,年纪轻轻就逝去!”
夜比心凉!
风吹动,那风,仿佛在哭,仿佛在诉,仿佛在说,仿佛在问---你,织过布吗?
那种纺车扎心,穿肠而过的,交织的错,我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