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猫
睡觉时,我因为认床,整晚整晚睡不着,耿直姨娘就敲着床头纸糊的墙,她吓唬我说:“别吵了,安心的睡觉,再吵的话,大老猫可要来了!”
她讲最狠的话,可声音最甜,这甜甜的声音过后,她仿佛,才真真正正成为了我的亲威!她的长相,也和我母亲并不一样,两人没有姐妹的气质!
我母亲,像王后一般高贵,而耿直姨娘,像大浪淘沙,不起眼的一朵浪花!
我知道大老猫,那是书上大老虎,惹不起!
我觉得耿直姨娘老实,不会骗我,因为她们村庄看起来,真像老虎经常出没的地址!
此行,我和耿直姨娘,我们也算认亲了!
第二年,夏天的时候,我在田间,父亲搭的桥那,迷迷糊糊,睡着了,父亲心疼地说:“太累就回家吧,别在外面等了!”我哪里是等,我是给父亲和他兄弟果爷帮工,他们俩抬,我则在他们离开矿场后用最快速度,把他们俩的空戳箕百斤重担装好来!
在喜欢上,姐姐温柔,她喜欢手工,整天跟着母亲学这学那,我喜欢父亲比喜欢母亲要多,整一个童年,我也都不知道我的父亲当过兵,拿枪打仗,直到他晚年生病住院涮医保,我才晓得,他还有一个退伍军人优惠卡的名额!
整个童年,我只知道他拼命挣钱给我花,他一生都没有打过我,甚至还把我当小公主一样宠着,所以我特别尊敬他!
我跟在他的后面,像跟屁虫!
他去鬼坡挖矿,我就去鬼坡,把高高的泥巴山当成滑滑梯,滑烂不知道多少条裤子,回来又给母亲揍,不得不说,母亲的手,除了钻花与绣布,还特别擅长揍人,因为太喜欢父亲,时时刻刻想要跟他在一起,鬼坡的鬼我也不怕了!
大山陕谷的梯田,他忙碌了三年,我跟他洗衣,送饭,也忙活了三年整整!
父亲发了话,我于是收工回家,得了清静!
远远的,我就看到家里突然多出了一个脚长手长的人,母亲说:“快点过来,叫姨爹!”
我喊了一声姨爹,已经知道他就是耿直姨娘的丈夫,因为我们见过的,那个人应着,笑了笑,说:“这是平年?已经长那么大了?”
母亲纠正,说:“她不是平年,她叫万年!”
那姨爹于是改口,说:“万年长高了不少!”
晚上,父亲和母亲商量姨爹的住处,父亲说:“要抬完田里面那几堆矿,可能半个月,我们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母亲说:“不必滕房那么麻烦,叫万年和平年,两个人回去香火背后那儿睡,老霸着稻草床做什么,待会我再过去,给他送多一两床绵被,他睡在稻草堆那,不知道多好!”
稻草床好是好,就是没有灯,于是,父亲着急忙慌的交待他:“如果晚上,你起夜,用手电筒照明!”
手电筒于是也早早送来,我给他拿去!
父亲说:“上下楼梯,要小心!”
耿直姨爹说:“好的姐夫!”
他好少的话!
我有一点不高兴,因为他来,我和姐姐,都不能去三楼,芳香的稻草床那睡了!
姐姐说:“放心,他很快走的!”
结果失策,长手长脚的姨爹没有只住半月,而是住到秋天,因为父亲说的那几堆矿,他陆陆续续,抬了很久!
父亲说:“家里所有的矿,都给他抬吧,即使沒结到账,只要我有,也会立刻,马上开他工钱!”
秋天来的时候,家里的矿源越来越少,父亲除了矿地,另外须要发展新的营生,他于是把矿挖出来,质量好的给了母亲,平年姐姐和我,质量好而个头一般的,则给醒年哥哥和耿直姨爹!
那时矿的行情,去渣去皮的,称之为白矿,一百斤可以卖得五块钱,挖出来很小的,直接抬到矿老板那,一百斤可以卖得九毛钱!
“给老板吧,他们拉去城市,给大老板用机器处理!”这就是矿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