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水的承诺
那时,有一首歌说:“钱在高崖,不苦不来!”好看的姑娘和那长在高崖的钱财一样,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不轻快容易获得的!
那时,村里人都知道,没有媳妇,去坡背后的梅花村找,相比其它村庄,我们因为有矿,方方面面都比其它村庄要好!
村里的许多媳妇,确实也是从坡背后的梅花村那放谋请来,娶回来媳妇,放出去姑娘,所以,小周老师那个村的青年,更是成群结队,打本村姑娘们的主意!
那时,也有一首歌这样唱:“砍柴不砍马桑柴,马桑重重也难抬,本想跟你抬一气,又怕前头有人来!”
这首歌我会唱,虽然不怎么理解,为什么“本想跟你抬一气,又怕前头有人来”?我又从爆米花青年,嫌屁青年,追着火烟子跑的青年所讲所看中得出结论,有时候,男生和女生,陌生人与陌生人,哪怕打烟子花猫,泼水,聊天放屁,追烟子,都是不妙,是真真切切,见不得人的!
烟火堆旁,菲菲和我说不知道,但醒年可不这样!
醒年心直口快,又十分单纯地哼着歌,他小手一挥,指着树上,开心又大声说:“她们,全都在树上!”
渐渐地,我发现,姑娘们对这班青年和对那些爆米花青年,请媒青年是不一样的,她们打烟灰子花脸是为了气走对方,而小周老师他们村的青年,她们放火烟子,完全是故意引他们过来!
有时,她们要见面,或者要隔山对歌了,才着急忙慌的教给我两首歌,歌词如下:
“金鸡过路尾巴拖,问你情哥去哪坡?哪人会打平洋铲,一铲平洋来唱歌!”
“金鸡过路尾巴长,问你情哥去哪堂?哪人会打平洋铲,一铲平洋来做玩!”
几人边走边学,也是有趣!
如果是姑娘们唱,就是如上的词,如果是青年们唱,则把“问你情哥”的部分改成:“问你情妹”!
有的歌,唱一次就给对方学了去,改了词,叫唱的人无法还,看了,也是好玩!
就这样,她们每天哥呀,妹的,唱呀,唱呀,开心极了!
她们是开心了,可苦了我们小一茬的小伙伴们,有时,我们正在晒太阳,长长头发脑袋瓜上的瞎子找一半,远远听到他们来,我们就得连滚带爬,一溜烟跑路!
明明是我们的山,我们的水,我们的地盘,可他们一来,我们却急着躲避,跟大白天撞鬼一样!
有时,他们有什么话,当姑娘们的面讲不出来,就求我们跑腿,去跟他们传!
菲菲最是得意,她说:“脆下来求呀!然后,再喊我一声妈,我就去!”
她的性格太刚,太辣,青年叫不了求不动,于是还得我遭秧,他们的话传过去,姑娘们有什么话,又让我传回来!
反正小的时候,就那么笨!
我不仅负责他们彼此的传话,还得十分专注地模仿他们说话的语气还有表情,所以别提有多么的累!
一次,青年见了姑娘们很高兴,一时得意忘形,见姑娘们正在干活,那个喜欢袅袅的青年拿了锄头,在地上挖了一小块田,挖好地方,他自言自语那是块望天水的田,于是,他又在山谷挖了一根排水沟,水沟快挖好时,青年突然不动了,他支着脑袋靠在锄头上面,似预感到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十分忧伤地说!
“这就是望天水呀,水有心,但沟不通!”
旁边的人听了笑,说:“沟不通,那你就挖通!”
结果,后来他到袅袅家附近等了几天几夜,袅袅也弃他而去,毅然决然,另嫁他人,弃了两人私奔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