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夕阳的葡萄架下,我拿着碗,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给来我家玩的小男孩喂饭,小男孩也是听话,他一勺,我一勺,谁也不争,谁也不抢,谁也不嫌弃谁的吃着!
“孩子喂孩子,真好!”母亲说:“万年,看来你已经长大,开始懂得照顾人了!”
我说:“再怎么样,我也是娘娘,理应照顾!”
母亲说:“你只是辈份大,论年龄,你与他们,大不了多少!”她家有女初长成,母亲是高兴的,她说完,依然干她手里的活!我知道,我的母亲,她也想这种心平气和且又从容不迫,十分高尚,优雅老去的!
突然,男孩的奶奶在那边,用非常刺耳的声音尖声尖气地喊:“小凯得,快回家了,滚回来,难道家里没你吃的!”
静谧的葡萄架下,她的声音像过年,马上要宰杀的大肥猪,“哼哟,哼哟”,她真的活像一只马蜂!
叫小凯得的男孩,于是,也就像地萝一样滚下来,十分听话的回了家!
侯妈说:“孩子,你爱爱你的母亲吧,好好的爱爱她,年轻的时候,她吃了多少苦呀,也受了不知道多少气,直到现在,你们也渐渐的长大,对方看菜下饭,才好那么一点点!”
于是,我求了好久,母亲才说:“饿肚子不算什么,反正饿不死,也就算了,最辛苦的还是,只身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你父亲那个人你是知道的,薄情寡义,我送他去车站,他叫我去买水果,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想甩掉,故意支开我的,我说这个家我一刻也呆不下去,想跟他去部队,天涯海角,给他洗衣做饭,当牛做马地照顾他!他表面答应,实则暗使手段,等我把东西买回来,火车已经开了,他在车窗那朝我挥手,他说:“回去吧,回家等我,东西拿回去,自己吃!”
“他走了以后,天不管地不管,既使要管,也是管不着,因为,远水始终是救不了近火!我一个人在家,数手指,两手空空,经常难过到落泪,我的生活,多少的豺狼虎豹呀,我跟它们打交道,才知道,它们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而是老鼠苍蝇,他们专门欺负弱小,专门偷别人的东西,虚伪,肮脏,不是老鼠苍蝇,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我要怎么生活,即使我一个人独住,也处处都有人给我脸色,冷嘲热讽,还好那段时间,我也都独自一个人熬了过来,为了你的父亲,日子再难过我也要过,日子再难熬我也要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感觉自己过成了九百九十六夜,心里的苦像水蒸气一样,慢慢的升,又轻轻的落,无依无着,放在心里,无比的冰,无比的疼!没有人在乎,她们只关心,你什么时候过得不好,过差了,她们好过来踩你一脚!她们嫉妒我比她们好,嫉妒我嫁过来的时候有婚礼,嫁妆,嫉妒我嫁了你父亲这么好的一个人,而她们,什么也都没有!”
“我刚过来,不认识她们,我怎么知道她们没有这些,我只是实事求是,总之,我做什么她们也都嫉妒,在她们的眼皮底下,我做什么也都不对,不符合她们的审美,扎她们的眼睛,处她们的鼻子!她们要求我不能比她们好,种的庄稼不能比她们的多,说的话也不能比她们的大声,就连笑,也全要,看她们的脸色!她们不是人,而是魔鬼,地精,她们,我不想说她们,真真正正有娘养沒娘教的牲口!”
“在农作时间,也只有一个隔壁的奶奶,她说:“二十六婆,你老呆在家里面做什么?来跟我去挖荒,开垦菜地种庄稼!”我于是跟着她老人家去,我当时很笨,不知道要找有大杉树的地方挖,大树卖了能挣钱,我以为,山坡上没有树的地方更适合耕种,哪晓得树也值钱?我因此开恳的地方全是黄泥巴,又硬又瘦,石子又多,庄稼种下去不太长,那时,还没有分产到户,荒山野岭,只要你勤快,开恳来的土地,都是属于你自己的!”
母亲的这种感受,不难理解,所以,我不知道的省年哥哥才成活不了,而我知道的醒年哥哥,终年生病,也被人拿着铁叉,动不动就打和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