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网看什么？”
没等童薇光回答，林扉突然联想到自己昨日的猜想——这一次的系统持有者可能不是人类，自顾自继续道：“哦，对了，关于这一次的系统，我有了一个想法。”
童薇光不带情绪，迅速续上，接着道：“嗯，系统持有者不是人。”
“额…你也料到了。”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林扉反而有些不爽，他其实想要得到童薇光的认可，如果童薇光没想到、而自己想到的话，那就能邀功了。
奈何童薇光不是吃素的。
林扉又不禁思考，道：“话说…动物也可以被系统寄生吗？”
人脑是意识的载体。
按照童薇光对于系统的认知，系统是一种专门寄生在有缺陷、有执念的人意识里的抽象存在。
动物，竟然也拥有意识。
童薇光想了一下，道：“截至目前，我是没有碰上过，但不代表没有这个可能性。”
确实是第一次，但没有证据表明动物不会觉醒系统。
而且，人脑是意识的载体，这本身就是哲学概念。
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生物还真不一定没有意识，只是人类无从探究。
童薇光再一次转动电脑椅子，面朝电脑，并且示意少年上前，一起查看。
林扉斜着身子，倚身电脑桌旁，自上而下望向电脑屏幕，本该如此…一低头，却是发现童薇光这家伙又没穿裤子，只穿三角裤。
少年本以为这家伙只是穿着宽大上衣、掩盖住下半身的裤子。
没想到…
童薇光丝毫不在意，自顾自道：“我怀疑最近的猫咪失踪事件与系统有关，根据我的推断，动物与人类不一样，没有太多物质欲望，之所以会针对另一个动物群体出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
林扉将注意力回到电脑屏幕上，“是什么？”
“食…物…链…”
闻言，林扉醍醐灌顶。
动物与人类不一样，没有那么复杂的社会关系，应该从最基本的食物链入手。
童薇光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睿智之光，道：“猫的下游是什么？”
少年速答：“老鼠！！！”
“Bingo”
尽管两人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但老鼠这个群体、数目庞大，在数以百万的老鼠中，找一只有系统的老鼠，简直是大海捞针。
看似有了突破性进展，实则只能到此为止。
可能会有人觉得林扉和童薇光都不急。
事实上。
相较于前几次的事件，两人确实没那么急。
何冲当时已经沾满鲜血，且盯上林扉和童薇光，放着不管的话，后患无穷；米奇也已经涉及一个黑暗团体，暴力侵袭校园。
而这一次，鼠辈的目标只是猫猫，对于人类社会没有造成恶劣的影响，加上确实找不到目标，大海捞针，急也没用。
就在这时。
林扉突然想到什么，道：“下周六是体育中考，考试地点是本市东城区的体育馆，虽然明文规定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内进，但观众席是可以进入的。你…如果没事干的话，到时候可以去看一看。”
却不料。
很快迎来三无少女的无端反问。
“动机是什么？”
“啊…！？”
动机？
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动机？
林扉很擅长说虚伪的客套话，越是触及真心的话越是难以启齿，道：“没有动机，我只是怕你无聊。”
硬要说的话，其实是想起这个人前不久说过的话——在同一个地方逗留久了，整个人会莫名绝望。
少年，可能只是想在那一双空洞无情的眸子里，掀起一丝涟漪。
“哦，到时候再说。”
……
四月中旬。
春夏过渡之际，白天气温突破30℃，以晴朗为主，本市初中生迎来体育中考。
体育中考的地点选择，就近原则，不少学生是在自己学校进行考试，只是监考官来自其他学校。
城东初二中有一个弊端，尽管是教育水平排得上号的初中，可位于旧城区的中心，哪怕是旧城区，依旧是城区。
城区总是人多地少。
校内没有400米跑道，不符合作为考场的标准。
本地不符合标准的初中都会统一去市级体育馆进行中考。
市级体育馆位于近郊，距离城东初二中大约三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考虑到每位考生的住处与体育馆的距离都不一样，校方无法统一协调，便让同学们在周六中午分别前往体育馆，在体育馆门口集合。
中午一点与一点半，作为体育委员的庄旭，在班群里两次@所有人。
“同学们，请带准考证、钉鞋，以及水，前往体育馆，千万不要迟到，在非伤病的前提下，是不允许补考的。”
高杰是一个有点嘴贱的男生，口花花道：“请女孩子们穿短裙参加考试~”
引来一众女生的鄙视，纷纷让他去死。
正当林扉准备出门的时候，睡了一个中午觉的童薇光，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走了出来，揉着眼睛，道：“你不睡中午觉吗？”
“不睡了…”
倒不是紧张得睡不着，而是林扉本身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作为一个走读的初中学生，每天中午放学回家，抓紧时间玩游戏，根本挤不出时间睡觉。
体育中考什么，理论上是睡一觉养精蓄锐一下更好，但睡不着就别硬睡了。
“你要陪我一起过去吗？”林扉问道。
童薇光点点头，道：“如果你不用陪别人一起过去的话，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
与很多走读的初中生小学生一样，林扉也会和别人一起上学，从前是肖盼，谈恋爱后是温静怡。
“那我们一起去吧，温静怡今天不会来找我，家里人开车送她去考场。”
“噢！”
为了节省体力，不少家长都会开车送子女去考场。
林扉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钉鞋、饮料，以及准考证，身上穿着贴身的T恤、运动短裤，以及运动鞋。
就这么，与童薇光一起出门了。
春末里，已经很有夏的感觉，骄阳似火，童薇光毕竟不是去考试，只是一个观光客，衣着打扮十分随意。
无袖背心，大裤衩，以及拖鞋，单耳挂着一个心形耳坠。
炎阳下，慵懒到了极致，甚至有些厌世感。
下楼时，童薇光说了一声：“哦，对了，昨天你的伯娘来过这里，你当时不在家，我没有开门。”
“那就好。”
要是被伯娘见到自己的住处多了一个妙龄少女，那跳进尼罗河都洗不干净。
可能是觉察到少年脸上的不自然之色，童薇光好奇道：“林扉，你是不是不喜欢大伯一家子？”
“别问多余的问题。”
与其说不喜欢大伯一家，倒不如说不喜欢寄人篱下。
没有人会喜欢寄人篱下的。
“林扉，考完试请你吃圆筒。”
“嘁，明明只是你想要吃，第二个半价！”
“你搞错了，我吃的才是半价，你吃的是原价。”斑驳里，一向没什么表情的童薇光淡然一笑。
林扉先是一怔，而后恍然。
“有区别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