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明上人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的女弟子。
他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影子。
………………
一道身影婀娜多姿地依靠在自己的怀中，嘴里还在喃喃着。
“肖利，你真的就如此狠心要离开？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灵明上人挣扎良久，还是点头道。
“是，我必须要回去。”
………………
收回思绪，灵明上人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虽然他很清楚这名女弟子前来找自己的目的，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说吧，找我何事？”
如果林元在这里一定会发现。
灵明上人所处府邸的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他来这里时截然不同。
府邸建筑的样式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但周围没有灵田，没有傀儡，也没有水井。
庭院里，那只名叫小黑的虎妖也不在其中。
院中的风景陈设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放着一套石桌石凳。
此刻，灵明上人正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
那位不知名的女弟子，恭敬地站立着，不敢有丝毫异动。
“弟子想请前辈举荐为真传候选！”
女弟子的声音铿锵有力。
灵明上人没有答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
片刻后，才冷漠地开口。
“怎么，让你进来当个内门弟子，还不满意，想要当我紫雨宗的真传？”
冰冷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弟子不敢。”
女弟子连忙低头，她感觉到了灵明上人语气中强烈的寒意。
即便他与自己的师尊交好，但此刻若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直接击杀在此。
“这是师尊让我转交给您的。”
女弟子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很常见的用来装丹药的瓶子。
这个瓶子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瓶身上看起来脏乎乎的，有些泛黄，也不知道糊着什么东西，瓶口上也缺了一块，周围有些裂纹。
灵明上人看见这个瓶子，眼神一凝。
他伸出右手，瓶子便轻轻飘到他的掌中。
把持着瓶子，灵明上人眼神中露出回忆的神色。
“她把这个都拿出来了吗？”
灵明上人低声喃喃，好似在向眼前之人发问，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手掌一挥，一个精美的木盒便出现在桌上。
灵明上人将这玉瓶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似乎怕它再受到进一步的损坏。
女弟子看着这一幕，便知道自己此次所为之事有戏。
真传候选通往真传弟子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每年一次的真传争夺。
但是内门弟子通往真传候选的路并不只有一条。
而其中，最为快速便捷的，就是由宗内筑基期以上修士的亲自举荐。
每一个修士每年能举荐的资格都有限，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举荐。
毕竟并不是说有人举荐，就一定能成为真传候选。
一旦举荐，被举荐的弟子是要经受考验。
若是不能通过考验，最终失败，对于举荐人来说也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
大家都是高阶修士，对自己的颜面自然是比较看重的。
除非是自家的子侄辈又或者是弟子，谁愿意轻易举荐？
自灵明上人成为筑基修士至今，他还从未举荐过一人。
本来他这次是想举荐自己弟子林元的，只不过已经有逐方上人举荐在前。
林元又轻松的通过了炼神阶的考验，他原本准备的举荐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眼前之人乃是当代魔宗圣女。
虽然在他眼前看起来很是拘谨，但到了外面，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当年灵明上人也被她的师尊给骗到过的。
至于她的师尊费尽心思也要将自己的弟子送进紫雨宗来当真传弟子，自然是有原因的。
显然是为了那处秘境而来，在紫雨宗内只有真传弟子才有资格进入的那处秘境。
将木盒重新收进储物袋中，灵明上人转过头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名女弟子，身上有隐隐的威压溢出。
就在女弟子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股压力的时候，他开口了。
“可以，但我有条件。”
这名女弟子的资质确实不错，不比她师尊当年弱，灵明上人心中微微点头。
他刚才释放威压也是有考校之意在其中。
若是本来就不行，何必去送死？
在灵明上人开口的一瞬间，女弟子觉得自己身上的重压尽数散去。
“前辈请讲。”
灵明上人会提出要求，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的师尊早就按照灵明上人的性子提供了一系列他可能会提出的要求。
“第一、你即便成为真传，也无法享受我紫雨宗真传的待遇。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是那处秘境，所以那里你们可以进，其他的，不行。
第二、你不得有任何危害我紫雨宗的行为，既然是我答应你的，那我就会负责到底。
一旦你有这种行为，我会直接将你就地击杀，就算是你的师尊也不敢说什么。
第三、五十年内，不得让我在紫雨宗的范围内看到你们宗门的其他魔修。”
说到这里，灵明上人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女弟子有些诧异。
这和师尊提前准备好的似乎不太一样。
这些要求都，太常规、太普通、太简单了。
原本提前设想好的一些苛刻要求，灵明上人则是完全没有提到。
不能享受到同等待遇，是早就在预料中的。
本来自己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紫雨宗真传弟子的待遇而来，没有就没有。
紫雨宗真传弟子的待遇确实丰厚，但自己贵为魔宗圣女本身的资源就已经足够多了。
不能有危害紫雨宗的行为，这也是应有之理。
她既然敢站在这里，就已经被她的师尊反复叮嘱过了。
至于第三条，原本自己的师尊就和他有过约定。
现在只不过是再加五十年罢了，更是算不得什么。
自己和骨灵老鬼出现在紫雨宗的地界本就已经是越界了。
要不是有师尊提前准备的书信，就算灵明上人直接将两人全都拍死在这里，她的师尊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你想享受真传弟子的待遇也不是不行。”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灵明上人突然说出一句让她大为吃惊的话来。
按照师尊所说，灵明上人对紫雨宗感情极深。
就算是她想要占点紫雨宗的便宜，都得先掂量一下，会不会惹得灵明上人不快。
可如今灵明上人居然愿意主动让她享受真传弟子的待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灵明上人终于愿意……？
女弟子的心头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