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弟子都能感到寒意。
离灵明上人更近的林元自然更不必说，四肢都有些僵硬起来。
好在这煞气并不是冲他而来，又是灵明上人随意施为。
识海中的元神抖了一抖，便让林元觉得好受了些。
听到灵明上人的解释，林元汗颜。
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种理由。
什么叫“被我杀怕了的土鸡瓦狗，闻风丧胆”？
灵明上人将煞气一收，对着林元问道。
“你既然拜我为师。为师今天便先传你道法门。你想学什么？”
“弟子想学修炼神识的功法。”
林元并未迟疑，张口就来。
这本就是灵明上人吸引他拜师的最大筹码。
若说不想学，林元自己都不信。
“这门修炼神识的功法事关重大。要等回宗借助媒介才能传授于你。即便是我，现在也无法凭空传授。
你先另选一种。杀伐，防守，隐匿，疾行都行。至于功法，我另有安排。”
灵明上人给出了四个方向，眼中神色闪烁。
不知道这林元会选择怎样的法门呢？
“容弟子思索片刻。”
林元见灵明上人点了点头，便闭上眼思索起来。
片刻后，主意已定。
林元向来不是畏首畏尾之人。
得益于悟道状态，他对自身的认知向来极为清晰。
尤其是在经过宗门试炼之后，更不会有丝毫自傲。
“弟子有事想请教。”
林元在作出决定之前，想先解决几个心中的疑惑。
得到灵明上人的点头示意后，继续开口问道。
“炼气期可能单对单击杀筑基期？”
没想到林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灵明上人蹙眉回想了一下。
“炼气期十层的圆满之境，或许能与筑基初期交手一二，但也无法力敌。
你肯定学过，炼气期到筑基期是修士自身本质的一种进化。
但你肯定不知道，这种非人的本质跃迁，是何等的差异。
炼气期尚可算人，筑基期已可称仙。
这是人与仙的差距。
即便为师当年在炼气圆满，面对筑基期也只能败走。
除非……”
灵明上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除非这个炼气期身上有高阶修士留下的杀伐宝物。”
听到灵明上人的解释，林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围杀呢？”
林元追问。
“十个配合熟练，精通合击阵法的炼气后期弟子可杀筑基初期。”
这一次，灵明上人的回答极其简明。
“弟子已拿定主意了。”
林元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弟子想学隐匿敛息的法门！”
“哦？”
虽然听到刚才林元的提问，灵明上人心中就有了一丝猜测。
现在真的从林元嘴里听到，还有些不解。
为何这个年轻的弟子，竟然能作出这样一个不像年轻人能做出的选择。
灵明上人回想起当年，自己拜在师尊门下的时候。
………………
“利儿，你想学什么术法？为师教你隐匿敛息之术如何？”
老人笑着看着手边的少年。
“师尊，我想学杀伐之术。
我可是真传弟子。隐匿敛息岂是我的风格？如果有人胆敢惹我，我定要叫他好看！”
年少的肖利意气风发。
“诶，利儿，年轻气盛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若是不能戒骄戒躁，迟早会出问题的。”
老人也不生气，轻轻拍了拍少年肖利的手背，劝诫道。
“师尊，你就教我杀伐之术嘛。我不会乱用的。”
肖利摇着老人的手臂撒娇。
“好好好，我教你。”
老人慈祥地看着肖利。
“谢谢师尊，师尊最好了！”
肖利笑得很是开心。
………………
“为何你想学这隐匿敛息之术？”
灵明上人收回思绪。
“我有杀伐大术，比基础的火球术强上百倍。
以你现在的修为，虽说不能逆斩炼气后期。
但打个炼气中期不成问题。
你不想学？”
“弟子想学。”
林元并不否认。
“我有防御大术，比护体术也强上百倍。
而且防护更全面，更到位。
你不想学？”
“弟子想学。”
“既然你都想学，为何选这隐匿敛息之术。”
灵明上人更加好奇了。
以他在试炼中对林元的印象来看。
林元应该很想变强才是。
结果现在居然选择先学隐匿敛息之术。
前后差异，着实出人意料。
“因为弟子更想学隐匿敛息之术。
师尊曾说过，弱小就是原罪。”
林元不卑不亢，向着灵明上人解释起来。
“没错。那你就更应该选杀伐类的术法才是。”
灵明上人点点头。
这话是昨天他在试炼时，为了刺激林元说的话。
但既然如此，林元更应该想学杀伐之术才是。
为何选择鲜有年轻弟子喜欢的隐匿敛息之术？
“但还有一句。活着，才有希望。”
说罢，林元不再多言。
话已至此，何须多言？
灵明上人默然，他听懂了。
‘可能，这就是当年的我和现在的他之间的不同之处吧。’
灵明上人神色有些复杂。
看着林元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但又不像当年的自己。
如果当年……
“好，那我就教你一道隐匿敛息的法门。”
灵明上人也不再多言，从怀中抽出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
林元的意思他能理解。
他先是问炼气期单对单能否逆斩筑基，就是在问这杀伐之术能不能强大到逆斩一个大境界。
然后问围杀，就是在问炼气期要怎样才能逆斩筑基。
之后面对灵明上人的追问，他也表达了自己其实是想学的态度。
当灵明上人想听解释的时候，他说“弱小就是原罪”，表明自己也想变强的决心。
接着又说“活着，才有希望”，这是在告诉灵明上人。
既然以炼气期的修为，轻易打不过筑基期，那我就躲，就跑。
只要活下来，自己就可以修炼到筑基期，再报复回去。
隐忍而后勃发。
这是林元传达给灵明上人，属于他自己的理念。
所以，即便他确实很想学杀伐之术，还是先选择了隐匿敛息之术。
至于防守之术，两人并未过多提及，原因也很简单。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光靠防守，难道当靶子吗？
若不是林元的身份来历清清白白，而且自己也多次探查过。
灵明上人甚至都怀疑，他被什么老怪物给附体甚至夺舍了。
年纪轻轻就如此沉着冷静，认知清晰，实属少见。
‘看来，我这次捡到宝了呢。’
看着眼前正在翻阅术法的林元，灵明上人心道。
以林元表现出来的心性，就算他天赋平平，只要一直修炼下去，也定然能有一番不俗的成就。
更何况他现在的天资是如此出众，连自己这个从来都不收弟子的人，都要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