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不合时宜的闹钟声打断了我的睡梦。一口浊气缓缓吐出,熟练的一巴掌排掉手机。“再睡十分钟。”说罢我又昏昏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今天要上学。睡觉惊醒,垂死病中惊坐起,迟到竟是我自己。以阎王爷的性格,但凡迟到得站着上一上午课,这种痛苦简直了,还不能睡觉。赶紧起身,吓出一身冷汗。拿起手机一看,好家伙七点二十上课我七点了还在家没起床呢!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好衣服洗漱,拉上和昨天放学没什么两样的书包冲出家门。骑上自行车的一瞬间我觉得我就是维斯塔潘,胯下座驾发出阵阵轰鸣,带着我像风一样向着学校飞驰而去。一边骑一边看着手表,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
马上要到了,胜利就在眼前!耳畔的风声成为了胜利的欢呼,校门就是终点线,班级就是领奖台。胜利在望,我不经又加快了已经快到极致的踏频,强大的风带起了来不及拉上的外套,在身后飘荡着。学校门口有一个公交车站,往日我都会减速,以免不测。今天就例外了,手表上的数字在不停的催促着我,教室后面的瓷砖仿佛都在欢庆我的到来。我不能我不可以迟到!我想着。这条路因为边上有居民区,所以两侧都停满了车。本来很宽的双向双车道愣是被压缩了一半,变成双向单车道。胜利在望!忽然道路两旁停着的车中间冒出来一个白色的东西,那是个人!我下意识的捏紧了刹车,轮下响起了刺耳的尖哓。
太近了,刹不住了!尽管我已经捏紧了刹车,可是太近了,太快了!刹不住了!“闪开!”我大吼着。这可能是我长这么大最大的声音。那个白色的东西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我,但是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坏了!这是我脑海里最后的声音。“啊!”毫不意外,我飞了出去。
眼前一黑,然后又逐渐显现出彩色的世界。我趴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疼。还好戴了头盔,没什么大碍,顶多破点皮。从小就摔习惯的我还真不怎么在乎这个。等刺痛稍微降低,我就缓缓爬了起来。膝盖上破了很大一块,再往外冒着血,这些血顺着小腿往下流,像一条血红色的小溪。手掌也炸了,但是还好。从小爱开卡丁车的我手心比较粗糙厚实,这一下估计过两天就好了。一看手表,还有三分钟。还有三分钟!我正要去扶起车,就听见有一阵低低的哭声。哦对,我把人给创飞了!瞬间感觉长脑子了。我赶忙去看,那是一个女孩子。不太高,裙子下一双笔直的腿上大片的鲜红。看不清面容,长发覆盖了大部分都脸,但还是能大致看得出来,绝对不是很难看。
我去把她扶起来,她好像站起来都很困难。坦白说,我在心里是有点无语的。公主病呗,玻璃娃娃。我想着。但是脸上不能显现出来,还是那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没事吧?”我问到。“没事。”声音有些颤抖。这时我看清了她的面容,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五官适中,没有很惊艳的感觉,但是很清爽。眼圈有些红,在阳光下眼睛里闪烁的晶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是泪水吧。毕竟我还真没看别人哭过。我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要迟到了,有事来二十班找我。”说罢我就跨上车,继续朝着不要罚站努力着。又耽误一分钟。我想。
一进班级,就看见拿着手机读秒的老闫。这家伙,戴着个黑框眼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可鉴。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一身黑。脸上一条条皱纹显示着他的年龄。只是这家伙似乎精力和年龄成正比。三年了,精力一年比一年充沛。“哼,差点。滚回去吧。”我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自顾自的走向最后一排我的座位。整个教室,我最熟悉的,或者说是唯一熟悉的,也就这张桌子了。放下书包,坐在熟悉的座位上。合适的高度,合适的形状。往靠背上一靠,准备补觉。
“为什么迟到了?”耳边响起老闫严厉的声音。估计又是哪个小可爱啊不,小可怜迟到了。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的我连眼皮都没抬。“路上被人撞了。”一个低低的声音。是个女生,声音说不说宛转悠扬,也绝不难听。看来上帝创造她不是人间凑数的。我想着。“那也不是你迟到的理由!为什么不早点出发呢?后面站着去!”这句话简直能当老闫经典语录了,三年了,早都听习惯了。不一会,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什么玩意?我抬了右眼半个眼皮,发现一双细长又洁白的腿,上面带着一片鲜红。我顿时一愣,瞪大了眼睛,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