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刁大爷,印象最深的是每年村里的拜年秧歌,他扮演的拿着大烟锅的老太太演的是真逼真,从装扮上你根本就看不出是男人扮演的,活脱脱的一个娘们。
刁大爷是刁大娘的老伴,别看刁大娘心智不全,刁大爷是正常人,但他左手生来残疾,人送外号“刁zuai子”
刁大爷有两爱好,喝酒、抽烟。每次去他家串门赶上他们家吃饭,刁大爷的酒壶总是在桌子上,酒壶是玻璃的,十几厘米高,底部屈黑,炉子上烫酒的杰作,我姥爷也有个类似的酒壶,也是这样。刁大爷每次喝的是小脸通红,喝多了话就多了,一喝大了就打开了话匣子,平时他不喝酒时候,你跟他说好几句他也不知一声。醉酒了的刁大爷那跟我就开始拉近乎了,我们全家他都问候一番,“哎呀,你爸是个好人;你妈太能干了,你妹满灵勤快。你老大你总不在家回来多干点。”呵呵,我刁大爷有意思吧,轮到说我了,那真是吝啬一点,哎,谁让我小学四年级就进市里念书了,爸妈是望着我成凤,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进了市里我发现我只能是个中等生,在一群出色的人群中我太普通了。
话说回来,刁大娘是很反感刁大爷喝酒的,可又管不了他,每次看刁大爷喝的醉醺醺的尤其是从外边喝回来的时候,总是咒骂道:“成天喝,早晚得喝死。“有一次,刁大爷在外面喝酒就磕碰的很厉害,脸上,胳膊都是伤,据刁大娘过来说,衣服和裤子全磕破了,这次事件让刁大爷好长时间没喝。但伤好了后,好了伤疤忘了疼吧,那只酒壶又上桌了。
说到刁大爷的另一个爱好抽烟,刁大爷挺能抽的,我是从来见他都是烟不里手,他抽的烟不是那种商店里卖的包装的牌子烟,而是赶集买的旱烟,特别呛人,记得他裤兜里总是鼓鼓的,装的是烟盒和卷烟纸。说到卷烟纸,他还得感谢我妈,我妈下岗回家后,在家开了个杂货店,刁大爷抽烟的卷烟纸是我家特供的,我妈都是进价卖给他,刁大爷也是知恩图报的人,每回买酱油醋盐什么日用的,他都叫刁大娘来我家买(我家附近除了我家还有三家商店,其中康家商店最大,货最全。),每次我刁大娘来买东西,我妈本着远亲不如近邻的原则,每次都优惠,自然刁大娘的腿也就习惯往我家走了。
刁大爷手有残疾,人也瘦弱,年轻的时候一直在村里干活挣点钱贴补家里,再加上农村户口有些田地,生活还过得去,等到刁大爷家的大哥二哥成年了,都纷纷出去打工,他家的生活质量明显改善不少。后来刁大爷年级大了,村里不用他了,他就到附近的工厂打经,晚上上班,白天闲着。夏天的时候,刁大爷和刁大娘喜欢开着房门坐在门口,每个从门口路过的人,他们都招呼的说上两句,有的熟悉的干脆坐在刁大爷家门口唠一会儿,不时你会听见刁大爷的笑声,一会儿你又会听见刁大娘的笑声,几乎每天都这样,就好像是他们的乐趣,乐此不疲。
刁大爷挺喜欢小孩子的,尤其爱逗他们,每回看见路过的大人牵着小孩儿,他都挑逗一番,有时候还会拿出家里的好吃的给小孩子。自从邻居孙叔家养了个二小子,刁大爷稀罕的不行。每回见了都要逗孙叔家的二小子小全,小全那个时候两岁左右,又白又胖,嘟嘟着胖脸蛋,谁见了都想咬一口,每天穿着开裆裤从他家门前穿过我家门前跑到刁大爷家门前,小胖腿跑的可快了,孙婶和孙叔平时忙活豆腐房和家里的活,顾不上他,他就这几家来回串门。每次跑到刁大爷家,被刁大爷逮住了,又是啃又是摸,尤其爱摸他那个小鸡鸡,见一次摸一次,再后来摸怕了,看见刁大爷喊他,他捂着自己的小鸡鸡就跑了。
新冠疫情前,刁大爷一次意外去世了,那是他搬进市里才没两年,去世后,我们才知道,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我们两家做邻居三十几年了,虽然都是家长里短的事情,但每天都在上演,每天都在重复,平平淡淡的生活,你总是会发现其中的乐趣,人生有几个三十几年,庆幸和刁大爷做邻居,三十年没吵过架,没红过脸,想念刁大爷,愿你在天堂依然有酒喝,有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