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学校宿舍是八人寝。
虽然舍友个顶个的好相处,但从小习惯了走读和宽敞住宿环境的我,还是不适应。
我妈大手一挥,打算在学校附近给我买套房。
两百多平的大平层,房产证上写的我的名。
房子还是热乎的,我都没来得及入住,连绵不断的电话就从家里打过来。
“书书啊,听说你妈给你买房了?”
“你反正要嫁人的。爸妈辛苦赚钱给你花,你舍得把房子带婆家去?”
电话第十五次打来,还在上课我啪地就挂断了。
那头拿着手机的婶子还一个劲的打,我索性摁了关机。
等下课重新打开手机的时候,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
好不容易应付完一堆闲的没事且好心亲戚的盘问,我终于打开朋友圈。
婶子的朋友圈赫然挂着我的大名,控诉我不接她电话,她担心焦急得都进医院了。
我一口气差点没气昏过去,我在评论区留言。
“想蹭套免费全身体检就直说,还花这功夫演戏。”
两分钟后,那条朋友圈被删除。
我也顺手把她们一家拉黑了。
天朗气清,我以为这事已经解决了,只当她单纯嫉妒,短暂发疯。
但还没过一周,我就接到物业电话。
“陈小姐,你们家有没有那种比较特别的亲戚朋友?”
“多特别?”
“就是会撬锁进你家门的那种。”
物业给我发了监控视频,王爱娣挎着包站一边催促,我大伯张贵贼眉鼠眼蹲门前,使着他那一手绝活撬锁。
是了,我大伯以前就是开锁的。
熟悉的气血上涌的感觉,物业告诉我,他已经报警了。
等我匆匆赶到派出所的时候,那一对癫公癫婆已经冲着物业闹嚷了好一会。
见到我来,陈爱娣兴冲冲把矛头指向我,不礼貌的手指一个劲儿想往我身上戳。
常常是一个唱大白脸一个唱小白脸。婶婶发疯骂我,大伯就委屈控诉我。
我径直路过她们,走到物业面前。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她们这里不太正常。”
我点了下脑子,物业会意,表示同情。
送走物业,警察领着我们一边教训一通。
“亲戚来家里,就好好招待。多大点事还闹到要报警了,家和万事兴。”
“你们也是,上门拜访得跟人家打声招呼。哪能直接撬锁进去。”
张贵忙着点头哈腰,他媳妇也没闲着。
顺便数落我,“是是是,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回去就教训她。”
“哪能随便占用公共资源,是吧青天大老爷。”
我眼看着警察脸一下涨得通红,梗着脖子解释,“我是警察。”
“哎呀见什么外啊,不都一个意思。”
我领着两个清白良民走了。
走在路上,两个人还夹着我叽叽喳喳个不停。
就像打伤人要坐牢,但家暴却可能只是劝回去,宽慰几句为了家庭和孩子。
非法入室至少要拘留几天,但是亲戚就算了,理解包容一下,依旧一家人。
一个“家”字飘飘然盖过些法律法规,强行扯着你的嘴角咧出一个和气团圆的笑。
身边是大伯婶婶不休停的教育声,我回头望警察局门口亮眼的警徽。
到底什么样的罪责,才能彻底算得上犯法,好解决掉这块黏人恶心的牛皮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