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死扶伤姜大儒

十年前，姚家与姜家皆为仙人家族，在云州临东城中各占半壁江山。

其间自然少不了利益纠葛，二者摩擦不断，但从未发生过大的冲突。

然而，那年七月十八，兽潮来袭，那次兽潮由三位天妖带领，而姚家与姜家都只有一名仙人。

一夜之间，三位天妖血洗整个临东城，摧枯拉朽。

增援无望之下，姚家很快便放弃抵抗，自城中撤出，放任妖兽入城，使得兽潮自一侧长驱直入

但姜家并未立刻放弃。

因为一旦放弃城池，便意味着城中接近五十万百姓都要遭殃。

姜家老祖以生命代价斩杀一尊天妖，并重伤一尊天妖。

这一战，姜家死伤无数，姜家老祖也因此陨落。

姜家不得已，也只得弃城而走。

在姜家的拖延下，城中五十万百姓撤离了二十万。

离奇的是，姜家撤退的几条路线上早早便有妖兽埋伏，一时间大量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姜道成的母亲叶氏，也在撤退途中受伤身亡。

事后，姜家直系几乎全军覆没，而姚家仅仅损失了不到四分之一的族人。

七月十九日，北河仙人与玄机仙人亲临临东城，将两尊天妖斩杀其一，余下一尊穷奇天妖侥幸逃脱。

至此，临东城被人族收复。姚家理顺成章地进入临东城，而姜家此时却已衰弱到极点，根本无力抵御姚家的排挤，只得搬离临东城。

事后，姜家以姚家叛逃为由，向巡天殿列出姚家罪名，但姚家却以保存人族精锐力量为由，驳回了姜家的说法。

然而，即便在临东城仅剩二十万百姓的痛诉下，巡天殿也只做了些表面文章，仅仅对姚家做了些警告。

明眼人都知道，三尊天妖对两位人族仙人，实力差距并不大，倘若姚家死守城池，临东城定然不会失守，完全能够等到人族仙人的支援。百姓的损失也不会达到三十万之多。

然而，生逢乱世，在巡天殿心中，每一位仙人都弥足珍贵，不可能做出自断手脚的决定，对姚家的处罚仅仅是不痛不痒。

姚家自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事后，姜家怀疑姚家与妖族勾结，但苦苦搜寻之下依旧无果，反而屡屡遭到莫名的暗杀。

迫不得已，姜家宣布解散。姜道成的父亲则带着他与年长他两岁的兄长，姜儒，客走他乡，隐姓埋名于青州平江城中。

经此一役，年仅七岁的姜道成便已深知，人心远比妖兽可怕。

近十年来，姚家已如日中天，族中仙人从一位涨到数十位，更有数位年轻妖孽进入一流宗门。

短短十年，姚家已一跃成为云州第一家族。这种发展速度，让许多老牌仙人家族都为之震惊。

……

寨中，一片死寂，妇人裹着姜道成不知从何处捡来的衣袍，直直地望着寨口，眸子中满是惊恐。

其丈夫被贼寇所杀，若非她家中尚有一双年幼儿女，她大可不必与贼首委曲求全，早便一死了之。

呼！

一阵风刮过，让妇人打了个寒颤。

随后，姜道成的身影出现在寨口，缓步走到妇人眼前。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妇人跪在地上，不停地啜泣，恸哭不已。

“不必如此”姜道成将妇人扶起，笑道

“走，我带你回家。”姜道成看着妇人梨花带雨的脸蛋，眸子清澈道

闻言，妇人慌忙点头，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唯恐错过姜道成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一个弱女子，倘若没有姜道成，在这野兽横行的荒岭中恐怕走出二里地都难。

下意识地，妇人紧紧攥住姜道成衣襟，跟在其身后，二人一深一浅地下了山去。

……

平江城，位于青州东部的一座中型城池。

此刻，城外，有大量流民滞留，处于灾民安置区，无法入城。

姜道成来到城门口，有些诧异。

城外居然有如此多灾民！

此处环境极为脏乱，地面泥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泥板上躺着全是来自不知何处的灾民。

其中许多人都只吊着一口气，身怀大病，时日无多。

姜道成一目扫去，大大小小的棚户一眼难以望到头。

“嗯？”

姜道成惊讶出声，居然看见了一位熟悉身影。

在这灾民区中，那男子身影极为显眼。

其白衣胜雪，随风而动，在如此肮脏之地，却纤尘不染。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男子面如冠玉，眸光如水般温和，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出尘的气质，给人一种温文尔雅之感，颇有几分书生意气，说是丰神如玉也不为过。

此人正是姜道成大哥，姜儒。

此刻他正蹲在一位受伤老者身前，为其探查病情。

“大哥”姜道成走近喊道

闻言，姜儒身子一抬头，望向姜道成，双眸一亮，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小弟，回来了”

“嗯，洗髓境巅峰，不错”打量了一眼姜道成好的后，姜儒笑道

闻言，姜道成嘴角微微抽搐。

不论他处于何等境界，每次突破时姜儒只会说一句话：“嗯，不错”

“嗯，大哥，你这是在……救人？”姜道成有些诧异

两年不见，姜大儒居然做起了救死扶伤之事？

“不错，我看这些灾民太可怜，这才自学了医术，这些日子几乎每日都来”姜儒笑道道

若论天资，大哥姜儒足以称为姜道成见过最为顶尖的妖孽之一。

十四岁，姜儒暗之力入微。

两年前，也就是姜道成离家那年，姜儒十七岁，已领悟暗之势。

姜儒很早之前便加入一座杀手组织，血月楼。

血月楼乃是大夏王朝排名前三的杀手组织，颇具声名，更是号称仙下刺杀第一楼。

与其说是加入，不如说是被抢入。

血月楼的青州分舵主在知晓姜儒的存在后，他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加入血月楼，继承自己的衣钵。

如此年纪便领悟暗之力，乃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亦是天生的杀手。

整个血月楼中，成为舵主的无一不是领悟暗之力的存在，而领悟暗之力的杀手，在血月楼中也仅仅只有百位，无一不令人是闻风丧胆的存在。

但最让血月楼闻名的，是一道铁律，名曰三不杀

“大德大善之人不杀”

“为国有功之人不杀”

“无功无罪之人不杀”

乱世不杀忠良，让血月楼的声誉较之其他杀手组织更为人所称赞。

自姜儒踏入通灵境巅峰之后，他刺杀仙人境界以下之人便从未失败过。

姜儒虽说身为杀手，但从不触犯血月楼律法，也不会主动杀无辜之人。

他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多谢姜神医相救！悬壶济世，实乃大功德！”老者感激道，谈吐间可见有些学问。

“老人家，言之过奖了”姜儒微笑道，其笑容极为灿烂干净，让得一群灾民女子都为失神。

“唉，我本是风水郡陈江县的一名私塾先生”老者叹道

“上个月，穷奇天妖毁了天裕大坝，方圆千里都被大水淹没，整个陈江县也不例外。”

“若非我们县处在边缘，恐怕此刻也横尸水底，葬身鱼腹”

“唉，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起折腾，走不动了……”

“如今姜神医为我续命这么久，我已经知足”老者轻笑道，脸上带着洒脱之色。

“穷奇天妖？”闻言，姜道成瞳孔微微收缩。

穷奇天妖他并不陌生，十年前攻打临东城时，穷奇天妖便是其中之一，人族两位仙人收复临东城时，穷奇天妖就是逃脱的两头天妖之一。

“穷奇天妖身怀上古凶兽穷奇的血脉，十年前刚刚突破天妖时便已经无比强悍，如今十年过去，其实力已经远非寻常天妖可比。”姜儒缓缓道

“姜神医！求求你看看我的女儿！”

突然，一位头发乱糟糟，浑身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一位小男孩走了过来。

男孩此刻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情况极为不妙。

“小弟，你先回去，爹等你许久了”

姜儒落下一句话，向着那妇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