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

世人皆以为天衍道人早已仙逝，未曾想天衍道人如今再度出现，并一举除去人族最大的隐患，妖帝宗鲲。

自天衍道人悟道后，庇佑人族接近千年，千年来，人族领土并未被妖族侵占分毫，妖族不敢有丝毫异动。

天衍道人死去百年间，人族大乱，妖族愈发强势，频繁进攻人族。

短短百年，人族边境被妖族推进数千里。

未曾想，天衍道人假死百年，隐忍百年，骗过了天下，亦骗过了妖帝。

百年间，人族已经丧失许多领土，但天衍道人依旧隐忍不发，只为等妖帝宗鲲亲临人族！

过去数百年，因为天衍道人的存在，妖帝龟缩妖界不出。

而今天衍道人寿元将尽，还能与尚在壮年的妖帝同归于尽，可想而知其实力有多么恐怖！

天衍道人一生鞠躬尽瘁，无疑在人族青史上留下了浓重一笔，名垂千古！

……

姜道成端坐军帐中，得知消息后，他脸上满是震撼之色，久久难以平静。

良久，姜道成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推测道

“昨夜，那猪妖身上的，应该是妖帝的一缕残魂……”

“妖帝与天衍道人一战，天衍道人身死道消，而妖帝宗鲲凭借特殊手段活了下来，瞒过了天衍道人。”

“好险……“姜道成心有余悸道，背后渗出冷汗。

未曾想自己居然被妖帝盯上，并且还在妖帝的手段下活了下来？

更险的是若非他机缘巧合发现妖帝，并恰巧凭借小鼎将妖帝杀死，一旦妖帝回到妖族，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他所知，整个人族中，除了天衍道人，几乎无人是妖帝宗鲲的一招之敌！

“妖帝如此强大，即便只是一缕残魂恐怕想要杀死我也只是吹灰之力”

“昨夜，为何妖帝那一击并未杀掉我？这小鼎又为何主动保护我？”姜道成一头雾水。

说着，姜道成取出小鼎，放于掌心。

小鼎冰冷无比，却让姜道成感受到一丝亲近，当下不由得诧异

“这鼎，好似与我有某种联系”姜道成喃喃道

仔细端详之下，他发觉小鼎上居然有一条细微裂纹，从鼎口一直到鼎腹。

姜道成举了举小鼎，发觉其好似无物，愕然道“这小鼎，究竟是何等材质，居然这般轻盈。这等重量，又如何能砸死人？”

姜道成皱眉，但昨夜妖帝那一击，小鼎显然爆发出了万钧重量。

说着，姜道成将小鼎轻轻搁置在地面上，只听“轰！”的一声，地面瞬间陷进去一个小坑，显然其中重量大得骇人。

姜道成眼眸瞪大，一脸不解，他想不明白。

为何这小鼎在他手中就轻若无物，放在地上却如此沉重。

但他有些兴奋，这样一来，小鼎便成了他的一道杀手锏，似曾向如此恐怖重量的小鼎，倘若砸在凡俗武者身上，恐怕没人能够忍受。

随后他又拿起小鼎，仔细端详着小鼎上的纹路。

鼎上的纹路无比古朴，好似浑然天成，篆刻的是最简单的山水河流，鱼虫鸟兽，其中似有深意，却难以琢磨，

显然，小鼎上的纹路并非姜道成如今能够感悟的。

姜道成收回小鼎，陷入沉思。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小鼎的能力，那便是吸收妖兽感悟为己用。

昨夜姜道成斩杀接近四十头妖兽，城墙上死去的妖兽也数之不尽。

此刻姜道成脑海里充斥着大量来自妖兽的感悟，但其中大部分对姜道成而言并无作用。

“杂而不精，取之无用”姜道成缓缓道，选择直接略去那些感悟。

妖兽的感悟无比繁杂，来自各个种族，感受深浅亦有不同。

“想将小鼎的作用彻底发挥出来，看来只有吸收强大妖兽的神魂”姜道成缓缓道

“昨夜那头蛇族天妖被镇北王斩杀于关外，被带回来时神魂早已逸散”姜道成摇摇头，有些遗憾。

他一直盯着那头蛇族天妖，很想跟着镇北王去关外，但奈何实力低微，恐怕二者的战斗余波都能将他碾碎。

像这般有天妖带领的兽潮被称为一级兽潮，在边关也不多见。

天妖，是与仙人同一个层次的存在，但一般而言，妖族有先天优势，同等阶的仙人一般不是天妖的对手。

妖族悟性较差，对天地的感悟来自血脉中的传承，血脉强大与否直接决定其境界上限，这也是妖族致命的缺陷。

仙人，处于通灵境的下一个境界，也被称为开尘境

凡俗境界的寿元至多不过百载，而一旦成为仙人，便拥有三百年寿元。

仙人掌握神通，可御空飞行，拥有焚山煮海的恐怖实力。

所谓一人成仙，鸡犬升天，一旦成为仙人，其家族便称为仙人家族，后代也可直接进入三等宗门，享受莫大福泽。

姜道成最大的念想，就是成仙！

……

“老姜，哥两个来给你送行了”帐外，白平之的声音传来

听脚步声，姜道成知晓，来送他的并不止一人。

走出军账，只见白平之与百夫长王蒙一同前来

二人手上皆抱着两坛烈酒，俨然一幅与姜道成一醉方休的架势。

“哈哈哈，老姜，你这家伙藏得可真够深的，昨日那一剑太骇人了！”白平之依旧有些震惊道

“是啊姜小子，昨日那可是一头脱胎境后期的妖兽，居然被一剑斩首！”王蒙亦是双眸发亮道

他在边关混了七八年之久，这才勉强达到脱胎境后期，混得一个百夫长的位置，但入微依旧难以摸到门槛。

以他的实力碰上那头巨蛇也只有死路一条！

要知道，姜道成如今仅仅只是洗髓境巅峰，这样一剑如何不引起他们震惊！

闻言，姜道成笑了笑，昨日他那一剑借助了入微巅峰的风之力。

偷袭之下，一剑斩首，倒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老姜，你的剑法是不是已经入微了”白平之有些难以置信。

在军中，但凡能入微者最少也是千夫长级别的存在。

“不错……”姜道成有些汗颜。

虽说其剑法依旧没有入微。但为了隐瞒风之力的存在，他不得不如此言之，他与白平之二人知根知底，倘若说出风之力入微，实属惊世骇俗。

一夜风之力入微？闹呢

就姜道成所知，练剑者多如牛毛，单是一个入微便可以拦住九成的练剑之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过。

“老姜，以你如今十七岁入微的天资，进入二等宗门岂不是信手拈来”白平之啧啧道

闻言，姜道成微微颔首，二等宗门最低的要求便是二十岁之前入微。

至于一等宗门的条件……需要在二十岁前悟出一种势！

“老姜，等我一年，一年之后我的刀法肯定也能入微，到时候，天下宗门不是任我去”小白大笑道，眸子中满是豪迈

“进入宗门……真好”王蒙看着二人年轻的模样，好像看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

他出身微末，十几岁便来到边关，立志入宗，斩尽天下妖，奈何资质实属低微，练枪十几年依旧未能入微门。

出生入死数十年之久，当积攒够贡献点时，他已接近三十岁，早已无望进入宗门。

少时同行的伙伴大多已经战死沙场，其中有少数如他一般已经娶妻生子。

但唯有他，依旧守在边关。

是为生计，亦是践行斩妖之志，更是为他尚且年幼的孩子拼取更多贡献点，好让他不必走上自己的老路。

“来，走一个！”

王蒙一只手抓起酒坛子，盖住有些湿润的眼眶，大喝道

“走！”姜道成与白平之齐声道，眼眸中有豪情吐露。

饮至深夜，军账中响起不知出自谁口的杀诗，亦有人起身挥舞拳脚，最终如烂泥般倒下。

翌日，姜道成一早便告别二人，离了北裕关，一路向东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