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没办法理解唐古伊是怎么敢的。
无法理解,他就不想去理解了,只能用脑残两个字来形容这家伙。
“我们别的事情不谈,关于土地的归属,你们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吧,谨代表我们教会。”
唐古伊说着,正觉得能扳回一城,却看见罗南拉起缰绳骑着马儿缓步走来。
不过三四息的时间,罗南就已经近在咫尺。
“阁下……”
“嗯?”
罗南疑惑地歪着头看着他。
唐古伊也此刻也感到奇怪,他的眼前一黑,然后就不明白为什么能够以从下往上的视角看到自己骑在马上的身体。
“哦,是我脑袋掉了!”
唐古伊的瞳孔开始扩散,双眼眨了眨,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阵阵白光,以及手下们溃散的躯体。
“把那几匹马给我追回来。”
罗南看着因为魔法而受惊逃进村子里的那几匹马,给身旁的士兵们下达了命令。
“呃,遵命!”
士兵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敢多想,更不敢多说,直接追进了村子里。
“有我在一天,你们就安心种你们的地。”
罗南放缓语气,换上了另一副面孔跟周围不安的农民们讲道。
他们面面相觑,连连吞着口水,最终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罗南没有继续管他们,而是朝着芙蕾雅那边看去。
看着芙蕾雅有些发呆,眼眸有些颤动,来到她身边后,罗南关心地问道:“第一次?”
“呃……我看你动手了,就不自觉地……”芙蕾雅有些呆呆地转头看向罗南,此刻有些不自在。
整天说着会用禁咒轰人的芙蕾雅,实际上是第一次对人使用致命性的攻击魔法。
她以前的敌人,基本上都是因为黑墙与魔神而滋生的邪魔。
“谢谢。”
罗南发自内心地讲道。
他是想着自己动手的,结果芙蕾雅太给力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句让我习惯就好呢。”
芙蕾雅深吸一口气,然后面露苦笑。
“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去做,让我来就好。”
“说得好听……”
她摇了摇头,表示还分得清楚情况。
于此同时,杜奥四兄弟走了出来。
“看清了吗?”
“确实快!”
杜兰回答了杜奥的问题,看到了,可是没看清楚。
因为太突然了。
“拜托你们把他们埋到都拉丘陵吧。”
“交给我们吧!”
杜克哐哐拍着胸甲,一点也不嫌弃这个活。
“这真的没问题吗?”
芙蕾雅仍旧很担心,唐古伊他们到底是教团骑士。
“死在已经沦陷的斯迪特菲尔德难道不正常吗?而且我们又没见过这几个人。”
罗南安慰着芙蕾雅。
这个世道死人太正常了。
唐古伊这几个家伙的实力还不错,但是遇到龙级的邪魔,还是会被用来剔牙的。
“都拉丘陵那边,徘徊着好几头龙级,战车级的邪魔更是躁动的不行!”
杜奥相当配合地讲道。
死几个教团骑士算什么,教团死在邪魔手上的难道还少了?
而且大伙儿确实没见过这几个人。
“我们去忙活了,回头见。”
杜奥给罗南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几兄弟开始打扫现场了。
罗南点点头,后续也是带着内心还未彻底平复的芙蕾雅回到了庄园,后面他还亲自给芙蕾雅泡了杯红茶。
用魔法还好,近距离的话,罗南第一次是吐了的。
搏杀这种事情,冲击还是挺大的,尤其是靠的越近就越明显。
“呼——”芙蕾雅端着茶杯,吹散漂浮的气雾,“我不想说有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但那家伙确实是点出了问题。”
事已至此,芙蕾雅不想评价罗南的做法到底妥不妥。
可现在冷静后,她在意的还是土地的问题。
“这里的土地原本是斯迪特菲尔德公国的贵族和教会的,这点那家伙没有说错。”
罗南做的事情可大可小,完全看有没有人要上纲上线了。
“从法理上来讲,我分出那些土地的那一刻,就已经践踏了公国的律法……但这时候讲法理多少有点可笑吧!”
法理这一点罗南是不会否认的,因为他确实没有正式的地契,但就算这样,他还是自己带人粗略丈量了村庄土地,还给村子里的那些农民立了字据,凭空弄出了有他盖章的地契。
“拯救世界,肃清邪魔,我得感谢还有这张大旗在。”
乱世里,讲法理虽然有点可笑,不过也不是真的一点用没有,毕竟师出有名名声上总归好听些,但他们又不是没有大义在身。
“尤其是这里的贵族和教会都跑路了,这里事实上已经没了主人,我们也有时间在这里造成令他们无可奈何的事实。”
见罗南这般,芙蕾雅就明白这家伙早就计划好了,同时也不得不说唐古伊是找死。
现在注意到这里的人很少,河对岸的王国和旧公国势力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但唐古伊非要上纲上线。
“以勇士合资的名义去碎石镇购粮,我想应该是可以的。”
芙蕾雅不想说她跟罗南已经是一条贼船上了,但事实上就是如此,而且不是被动,而是主动。
听见芙蕾雅给自己出的主意,罗南也是欣慰地点点头:“确实!”
“唉~!”
就在这时,芙蕾雅叹了口气,有些软趴趴地躺在皮质的沙发上。
“要抱抱吗?”
“唔~!”
芙蕾雅鼓起脸,有点无语地看向罗南,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情开玩笑。
“下一次去碎石镇购粮的时候,把那些人的家人也带过来吧。”
将她的道具多带几个过河,多采购些粮食,他们现在还是养得起更多人的。
包括如今在高尔茨区域内的那些自由勇士,届时也能跟杜奥四兄弟一样为罗南所用。
“在河对岸,他们又没有地可以种,而这里……你总归还能让他们种地。”
让那些迷惘的灵魂回归躯壳的方式很简单,芙蕾雅在村子里亲眼看到过那些能重新种上地的人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是没人管,是没人愿意管,都不想做那个冤大头。
这里的土地原本是旧公国的贵族跟教会的?
那他们现在搁哪儿呢?
一想到这些,芙蕾雅就觉得罗南做的事情没什么问题。
别人不管,有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