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不再耽误时间,立刻拿起八音盒,调整了音乐的范围和强度,然后操控着将所有触须,一起塞入了锡兰的大脑之中。
同时身为活祭品和生命炼金构造体的锡兰,对于意识触手的抗性非常高。
明明所有的触须,一起进入了同一个躯体,同一个灵体,但裴西却感觉得触须之间有着明显的隔离感。
似乎,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段灵体,都是独立的,自由的,随时可以脱离出去。
这种不曾有过的怪异感知,让裴西对炼金构造体的理解变得更为深刻。
许多之前从玛丽·琼斯处获取的,不太能理解的炼金知识,也有了许多的新感触和新想法。
但裴西很快从这种理顺了知识难点的快感中脱离,再次操控着触须横冲直撞。
锡兰的抗性的确是非常强大,但他对于肉体的操控能力,显然还没有达到寇斯的程度。
再加上,连番的消耗,和八音盒音乐的影响,他的抵抗,很快就被裴西瓦解了。
虽然想要操控他还是十分困难。
但将操控改为纯粹的暴力与毁灭之下,他就无法再抵抗了。
只是十来秒钟的时间,锡兰的灵体就被撕扯出了躯体,被撕得四分五裂。
虽然因为锡兰炼金构造体的特殊性,即使这种程度的破坏,他的灵体已经开始逐渐缓慢得恢复,但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裴西站在一旁虔诚地祈祷:
“尊贵的生命制造之主,
异种生物之王,
我诚心地为您献上祭品,
……”
祈祷词刚从裴西的口中吐出,血色的亮光在托盘之中凭空出现,笼罩着在红光之中忽隐忽现,变得血肉模糊的锡兰。
同时,感觉到活祭品正在被抢夺的玛丽亚,忽然闪现在正在祈祷的裴西眼前。
她的眼眶中,没了瞳孔,只有一片浓郁的,不停旋转的紫色烟雾。
在她出现的瞬间,裴西就感觉到自己的神智正在不断被搅动,他所说出的祷词都变成了奇异的声调和词语,根本无法成型。
于是他立刻闭上眼睛,召唤出风墙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接着,他右手一动,铺天盖地的锋利蛛丝,瞬息之间,向着玛丽亚袭去。
但是玛丽亚只是一步,就跨过了蛛丝形成的攻击,到了裴西的面前。
两人鼻尖都几乎相互碰触。
随着玛丽亚的靠近,她眼中那两团不断旋转的紫色烟雾,也映照在了裴西的大脑之中。
同时,裴西的嘴巴也无法张开了,祷词根本无法再说出口。
而他面前的玛丽亚,上前一步,伸出手,强硬得撑开了他紧闭着的眼皮。
在接触到光亮的一瞬间,裴西的瞳孔不受控制得自行聚焦,然后开始剧烈得颤抖。
他看到玛丽亚脸上一直佩戴着的口罩已经被取下,叠在了脖子上,露出眼睛下方的一片空白。
裴西不由自主得被她露出的可怖脸部所吸引,只觉得充满了震撼与奇异的向往。
难怪,她一直戴着口罩,从不摘下。
原来她眼睛往下的脸部,根本没有其他的五官存在,只有一片平坦的皮肤组织。
裴西忽然之间,对于自己还长着鼻子和嘴巴的脸部,十分得厌恶。
他猛得将手指扣进了自己的脸部,想要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一起抠出来。
玛丽亚伸出双手,平摊在他的脸前,等待着他的动作。
同时,一种沉闷的嗡嗡说话声,从她没有起伏的脸下传出。
“愿以生之气,存之音,奉献吾神。”
但与她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远处的另外一道祈祷声。
“尊贵的生命制造之主,
异种生物之王,
我诚心地为您献上祭品,
祈求您赐予为我守护的使者,
我祈求我的使者:结束,循环,消亡。”
祈祷词结束的瞬间,白骨托盘中的锡兰被血色光芒所吞噬。
裴西感觉到了,从生命交换天平之中传递出的,之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与愉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