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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的一句话，直接把柳嫣嫣弄懵了。
没有经络。
这不是开玩笑吗？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有经络。
但凡是个人，体内都必然有经络穴位，无非是经络穴位堵塞或通畅多少的区别。
即使是死人，体内都依然存在经络穴位。
还以为陈羽是在开玩笑，柳嫣嫣眉眼一挑，手里的树枝毫不客气地敲在他头上：“公子，你以为小女子我是傻子吗？没有经络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你倒不如说你直接练出炁，小女子说不定还会信几分。”
“还是说。”
顿了顿，柳嫣嫣打量着陈羽，唇角勾勒出一抹嘲笑之意：“你是天赋太差，连炁感都感受不到，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对于柳嫣嫣的讥讽，陈羽没有过多的情绪，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柳嫣嫣，表情无奈。
“你觉得我有必要用这种事开玩笑吗？”
“...”
发现陈羽似乎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狐疑逐渐爬上柳嫣嫣绝美的脸。
收起脸上的嘲笑，柳嫣嫣神情带上几分慎重：“公子，你认真的？”
陈羽点头，说出了自己刚刚的情况：“吃下你给的丹药后，我才打坐一会就感受到了炁感，本想按照《归元诀》的方式运转，可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陈羽话语一顿，脸上露出困惑：“我的经络...不存在。”
“不存在？”
“对，就是不存在。”
陈羽皱着眉，说出了自己对之前打坐时的感想：“就好像除了炁，我体内什么都没有，空荡荡一片。”
说到这，陈羽人也麻了。
即使是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他身上出现的事。
柳嫣嫣被难住了。
手里的树枝轻轻戳打地面泥沙，她蹙着眉开始回忆自己看过的书籍，试图从里面寻找答案。
许久。
树枝在泥地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泥洞，柳嫣嫣头发都快想秃了，依旧没能找到正确答案。
没道理啊。
根据书里的记载。
就算人死了经络依然还会存在在尸体里，只有很久以后，才会渐渐和溃烂的血肉一起消失。
所以。
怎么可能有人会没有经络穴位？
百思不得其解的柳嫣嫣干脆利落地把手里树枝一扔，跑到陈羽边上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看着凑过来，一伸手就往自己身上摸的柳嫣嫣，陈羽惊了：“柳妹妹，你干嘛？”
柳嫣嫣理直气壮：“小女子我没有炁，当然只能摸了，把手拿开，别挡着小女子摸经拿脉！”
她又不是颜灵曦那样的练炁士。
没有炁的辅助，当然只能用手了。
陈羽：“...”
眼含热泪，放弃抵抗。
柳嫣嫣的手很软，也很暖。
指尖划过肌肤时就好似最上好的暖玉轻轻掠过，非常舒适。
葱白纤细的手指在陈羽身上捏了捏，柳嫣嫣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表情变得古怪。
咋回事。
这狗男人的骨龄怎么有点不对劲。
不信邪地又捏了几下，柳嫣嫣脱口而出：“公子，你今年八岁？”
陈羽：“？”
陈羽整个人都懵了。
好半天。
他才反应过来，用手指指着自己，乐了：“你觉得我像八岁的人？”
天地良心。
就算嗑药。
八岁想长成他这样恐怕也难如登天。
柳嫣嫣也觉得纳闷，纤纤玉指又在陈羽身上捏了几下，疑惑更重：“不对呀，你的骨龄确实只有八岁。”
外表可以骗人。
但骨头很难。
陈羽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继续在这个奇怪的话题上浪费时间：“我亲爱的柳妹妹，咱们现在是研究我年龄的时候吗？你能不能先办正事。”
他多大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经络穴位。
“呸！谁是你亲爱的柳妹妹，不要脸。”
柳嫣嫣嫌弃地呸了一声，也不再继续思考陈羽的骨龄究竟是不是只有八岁，重新开始为陈羽摸经拿脉。
半刻钟后。
柳嫣嫣表情凝重。
一刻钟后。
柳嫣嫣放弃治疗。
她神情沮丧：“公子，你的身体有古怪，除了骨龄外，小女子什么都摸不出来。”
人体经络粗细分布因人而异，但整体轮廓大致是相同的。
柳嫣嫣看过医书，学过医术，练炁炼体也有所涉猎，摸经拿脉这种事对她而言根本不存在难度。
可如今。
就是这么没有难度的事，把她难住了。
无论怎么捏拿，柳嫣嫣始终无法发现陈羽身上的经络和穴位。
就好像。
经络穴位在他身上不存在。
唯一摸出来的。
也是只有八岁的骨龄。
不出意外的话。
这个离谱的骨龄应该也是错的。
也就是说。
摸了半天，除了验证陈羽方才的话不是胡言乱语外，她等于什么也没摸出来。
听见了柳嫣嫣的话，陈羽也尬住了。
他脸色难看，不死心：“那我还能练炁吗？”
柳嫣嫣纠结片刻，才干巴巴地给出答案：“依小女子的经验来看，大概是不行的。”
哪怕是经络淤堵，天生废体的人，其实也有机会练出炁来。
大不了就多用点丹药，或干脆多花时间疏通经络。
可陈羽这样连经络穴位都没有人，柳嫣嫣是真没底气说他能练出炁来。
柳嫣嫣以为自己说完这番话时，陈羽的心态会出现很大的变化。
可没有。
陈羽只是平静地坐在那。
阳光落入崖底，被朦胧烟雾阻隔，最后落在洞窟外的崖壁，投下阴影。
陈羽就坐在阴影中，安静地盯着洞窟外的景色，眸光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羽公子。”
柳嫣嫣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试图宽慰陈羽几句：“其实你也没必要太悲观，虽然小女子没有办法，可天元朝这么大，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你情况的方法。”
陈羽侧首，对柳嫣嫣笑了笑。
语气听不出什么悲色，反倒是带着几分调侃：“柳妹妹，你放心，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厚。”
“就算真的练不出炁来，大不了我就去颜家赖着，我救了他们二小姐，他们总不可能把我扔出来吧。”
柳嫣嫣附和：“对，大不了就去颜家赖着，要是小矮子不愿意，小女子就帮你对骂她。”
听见柳嫣嫣的话，陈羽不禁失笑：“好，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可就有劳柳妹妹你了。”
...
...
狐尾山。
崖底洞窟。
阳光暧昧，虫鸣吵闹。
陈羽坐在地上，遥遥地望着崖壁上在轻雾里摇曳的藤叶白花。
他在思考。
思考究竟该用什么办法破局。
破解他现在这个没有经络穴位，无法练炁的死局。
可无论他如何思考，如何绞尽脑汁的回忆游戏剧情，却始终都得不到一个破局的方法。
哪怕最高难度的《鬼神》模式下，玩家也不过是天生废体开局。
可即使这样。
玩家也同样有着经络。
但像陈羽现在这样，连经络都没有的情况，哪怕是《鬼神》里都没有出现过。
经络堵了，可以用丹药源炁打通。
经络坏了，同样可以用丹药机缘重铸经络。
可经络不存在，又该怎么办？
思索许久，几乎快把脑袋想破了，陈羽也始终没有想到一个有用的答案。
在《鬼神》里，炁可以说是玩家最基本的属性。
现在他连炁都练不了。
那基本就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陈羽未来的生涯——没救了，等死吧。
想到这，陈羽无奈地叹口气，只能暂时放弃修炼炁的想法。
不过认命是不可能的。
经络没了就没了，大不了想办法弄个新的。
要是真弄不出来...我换个身体总行了吧！
就在陈羽咬牙切齿的回忆《鬼神》中玩家转世需要的条件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走了过来。
是那只被陈羽和柳嫣嫣揍过的小精怪。
小心翼翼地走到陈羽面前，小精怪伸出手，将捧在手里的水果摆到陈羽面前。
它眨着青碧色的大眼睛，“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
陈羽听不懂，但是看懂了。
“你是想把这个送我吗？”
“咿呀~”
小精怪弯着大眼睛，有如小女孩一样精致可爱的小脑袋点了点。
“谢谢。”
陈羽接过小精怪手里的一个果子，挡在嘴里咬了一口。
一股让人酸掉牙的酸味瞬间在嘴里弥漫，陈羽面不改色：“很甜。”
小精怪呆了一下。
盯了陈羽几秒，还是没忍住，也拿起手中还剩下的果子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
巨大的酸涩顿时让小精怪的脸扭曲了起来。
这时。
陈羽才猛地一口吐掉嘴里的果肉，然后扔掉手里的果子，用手狠狠地捏住小精怪的脸。
他骂骂咧咧：“卑鄙的小鬼，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落井下石！？欠揍！”
“咿呀！”
小精怪挣脱了陈羽的手，慌慌张张地跑开，然后藏在不远处藤蔓下气呼呼地瞪着陈羽。
反正无事可做。
陈羽干脆也瞪大眼睛，和小精怪开始对视。
和人的眼睛不一样。
精怪的眼睛更接近野兽，青碧色的眸子里，有一道蛇瞳一样瞳孔，像是镶嵌在天空里的宝石，非常好看。
柳嫣嫣走过来，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一人一精怪，忍不住点评：“幼稚！”
因为好奇。
她还不忘捡起地上小精怪刚刚丢下的果子，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酸味弥漫。
好看的脸蛋顿时皱成一团。
怎么会有这么酸的东西？
一口吐掉嘴里的果肉，柳嫣嫣刚要骂人，余光却瞥见了古怪的一幕。
不知何时。
陈羽的眉眼处居然生出了一道道诡异花纹。
不仅如此，
他的面颊两侧也同生出了兽毛半回旋的纹路。
还以为是眼花了，柳嫣嫣揉揉眼睛，再次看去。
看到的却是相同的画面。
眉眼生诡花，面颊长兽纹。
确定不是眼花，柳嫣嫣顿时大惊失色，眼珠子惊得差点瞪出来：“公子，你怎么变成精怪了？”
...
...
陈羽变成了精怪。
字面意义。
拿着柳嫣嫣自用，平日里用来梳妆打扮，巴掌大的镜子，陈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眉眼生诡花，面颊长兽纹。
怎么能是一个帅子形容。
他对着镜子臭美的笑了笑，感叹：“爷还还挺帅！”
柳嫣嫣：“...”
“你有病吧。”
柳嫣嫣猛翻白眼，抢回了自己的镜子：“有空关注这个，公子你倒不如想想你怎么突然就变成精怪了？”
说是这么说。
可柳嫣嫣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多看了陈羽几眼。
之前没注意到。
这狗男人其实还挺好看。
对于这个，陈羽其实是有些头绪的。
他想起了初遇颜灵曦时，在天祟山脉发生的一件事。
他用白鸿剑捅了“同命”一剑后，“同命”身上飞出了许多奇怪的光点，并且这些光点还都全都没入了他的体内。
当时陈羽并不了解这些光点是什么，只知道那些光点进入他身体后，他的身体素质就得到了很大的强化。
用颜灵曦的话来讲——就是从普通人变成了苦练多年，即将踏入正式踏入炼体之路，成为武夫的人。
潜意识的。
在这件事发生后，就有个声音在陈羽心里告诉他这件事最好不要说出去，所以这件事其实连颜灵曦都不知晓。
可没想到，那些光点除了强化身体外，似乎还有别的作用。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要是把光点的事说出去，自己恐怕会倒大霉，所以陈羽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光点的事。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陈羽含糊道：“我只是和那个臭小鬼对视了一会，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你要不说，我甚至都没发现我变成这样了。”
柳嫣嫣没有提出质疑。
毕竟陈羽和小精怪的事，她全都看在眼底，还是参与人。
指尖捏着垂落鬓发，柳嫣嫣又开始回忆，回想着自己读过的书籍里有无类似的情况。
答案是——
没有。
她看过的书籍里有各种精怪志异，甚至还有精怪山精化人入红尘的风流趣事，但就是没有陈羽这样从人突然变成精怪的事。
就在这时。
陈羽又开口：“柳妹妹。”
泥土裂开。
地上有藤蔓生长，凭空而生，最后与陈羽指尖齐高，蜿蜒蠕动。
注视着着因他一念而生的植物，陈羽伸手，任由藤蔓蜿蜒缠绕，如蛇一样卷过他的指间。
陈羽问了一个柳嫣嫣从未想过的问题。
“你说...精怪也能练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