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了吃饭，借点不行？

在兰科身后，原本被他当作背景板的几块有点破烂的墓碑处，一个个身上穿着各异的骷髅从中爬出，空洞眼窝里的魂火似乎比先前的杂兵游勇要凝实的多，更关键的是，它们手里还提着武器，不算锋利的宝剑和木盾。其中一个穿着袍子的骷髅更是拿着一根燃着蓝色火焰的火把。

它们自然不会礼貌地等到一人一猫吵完架，咯吱咯吱的步伐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这几个哥们儿好像和先前那些喽啰完全不一样啊……兰科心里有些发虚了。此刻他手里还是只有抽出来的两根骨头，虽然在之前的“战役”中屡获战功，但和真正的兵器比起来无疑是完全没得比。不过对斑点猫吞卡的怒气还在，也有反正不会死莽一莽单车变摩托的想法，他干脆丢下猫咪，直接冲向一只骷髅。

然后……然后就没啦。

画面一转，卫生间里面，兰科脑袋这次是真的晕车啊不，晕传送了。他身上还仿佛残留着刚才未熄灭的蓝色火焰，那浸冷水一样的冰凉感让他打起了哆嗦。时至五月中旬，三十度起步的天气，仿佛重感冒的菜鸟大学生，还有一只摇着尾巴的斑点猫。

“我去，它不讲伍德……”兰科疼的嗷嗷叫，“谁家法师用火把施法啊？”

“菜就多练，年轻人。”咪登幸灾乐祸地笑了。

“是不是你把你那位格收回去了？！”兰科瞪着猫咪，一天前还非常喜欢云吸猫的他再也不会相信小猫咪那极具欺骗性的外表，那只是喵星人奴役人类的伪装！“还有我的卡呢？！”他两手扑过去准备抓住这只猫咪严刑拷打，然而喵星人只是一个低头接一记滑铲就躲过了他，狭小的空间和笨重的人类，咪登就算不使用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将它的人类奴仆玩弄于手掌心。

“不让你死个几回，怎么成为强者。”它振振有词地说，“卡我吃了，味道不行，快点买点吃的。”

“吃你个小猫咪啊，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只噬元兽啊。”兰科没好气地吐槽着，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顺手抽出了一根树枝，脸色更黑了。

“你不给我弄点吃的，我哪来力气给你分享新能力？”咪登祭出了大招，尾巴弯成了一个钩子，像是吃定了一条大鱼。

兰科顿时上钩，“什么能力？”

“整点小鱼干再告诉你，”咪登毫不犹豫卖起了关子，钓鱼就得像掉男人，得先丢个铒，再给点希望，然后收敛一些，“链接我转你了。”

兰科这时才把注意力转回面板。

综网提示：玩家在周免副本：活跃的墓地击退了十波敌人，获得了1000点可分配通用经验和400点综网灾币。

综网提示：检测到玩家背负债务！自动将可分配经验（不包括职业经验）转换为1000点综网灾币。综网提示玩家，五千万点综网灾币的债务须在一个自然年内还清本金（特殊条例不算利息），否则将面临最高五十亿综网灾币的罚款！

沃~的~发，兰科一脸崩溃地看着恐怖的综网提示，意识到综网没有免费的午餐!当时他非常巧合地献祭了三十年寿命神抽出了魔法猫咪咪登，触发了特殊条例借来了时间奇物。当然现在想起来综网的服务确实靠谱，不然他确实不可能处理猫尾巴乱甩的残局。只是每看一眼那个绝望的数字，再看了看自己没有被扣除的一点点综网灾币，感觉自己已经提前进入社会背负起了房贷……

但是为了猫咪的能力，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打开了综网市场界面的链接。只见咪登看好的那家店铺叫做“雷曼的魔兽厨房”，界面里摆着一块块看起来不像是在人族菜谱上的魔兽肉，他随便看了看，心惊胆战地发现每种肉块貌似按吨卖，且没有低于五千的选择……

“你是不是想把我卖了换肉吃。”兰科一本正经地对咪登说道。

猫咪不接他茬，麻利地转过来另一个链接，“地精诚信放贷，综网公正放款”……

“喵喵的你还想让我去借？”卡牌师崩溃了。上大学前父母就认真叮嘱兰科在大学里不要搞过度消费，走进贷款深渊。从小远离三害的宅男兰科身上最贵的顶多就是三千块的电脑，借贷对于他来说就和彩虹一般遥不可及。

然而在起床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他背上了五千万的综网巨债，而自己的猫主人明确指示他借着借点去吃饭……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借钱？”咪登开始了它的喵星人劝说，“你还年轻，只要慢慢提升自己的实力，何愁不能赚那么一点小鱼干？这叫投资将来，投资将来……”

在魔法猫咪的劝（蛊）说（惑）下，兰科无奈地进入了借款界面，一条可能是地精客服的短信发来让他证明自己具有还款能力。兰科一度试图直接将猫咪拿去抵债，可又想起了早上的猫神鞭尾，只能作罢。他想了想，还是向对方推销了一下自己的特殊版本号。

结果短信石沉大海，兰科等了十分钟见对方毫无反应，不禁开始认真怀疑自己这个带着无限字眼的版本号是不是真的很没用，不应该啊，概念神都应该很强力的来着……

正当卡牌师决定让猫猫认清现实，改吃猫粮之时，对面的地精终于有回复了，而且态度出乎意料的恭敬。

“尊敬的兰科先生，”隔着多元宇宙都仿佛能够想见对面地精的毕恭毕敬，“经过我们的验证，我们确认您拥有足够的还款能力，您的借款额度已经默认是无限的。请问您需要多少综网灾币？”

这才对嘛，兰科心里好过了一点点，概念神就是概念神，赞美命运。

不过，借多少钱比较合适呢？

“先再来个五千万吧。”咪登非常淡定的准备给兰科扣上一个凭亿近人的大锅。

“你终于为了吃饭而暴露了吗……”兰科眯起眼睛盯着咪登，“简单点吧，直接把我当了如何。”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之间的契约仍然保护着你。”猫爪挥动，那张不平等契约再次出现，“你我之间不能试图直接或间接地污染，亵渎，摧毁对方的生命。而且我也有责任与义务在你不违反契约的情况下为你提供能力。”

“可是我们欠了那么多，我们真的有能力还？”兰科摆出苦瓜脸，“虽然对这综网灾币的购买力没什么概念，可是只要它不是随随便便按亿为计算单位来算的话，我岂不是要抽卡抽到天荒地老？”

“这你就有点小家子气了。”猫神信使的分身毕竟也勉强算个神明的分身，见识绝对也是多元宇宙级别的。“如果你一次就借个一两万，吃完这顿借下顿，辛辛苦苦地抽你的小卡片和下副本，等你还完那五千万，你还只是个一级的小菜鸟。”

“而一次性借五个小目标可以填满你这个黑洞然后我接着抽卡和下副本吗？”

“这叫投资未来，未来，懂吗？”咪登现在基本上就是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了。“你通过我获得更高级别的能力，自然会有更快的还钱能力。能力越大，赚钱越快，懂？”

“懂不懂您说了算。”兰科认命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再和猫咪争辩他很快就会被说服了。他直接闭着眼睛向地精接待员提出了五千万的需求。

果然，综网灾币能一次性拿五千万的也不是什么小事，对面的接待员应该又去请示它的上级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表示借钱还真的就是随便借，只要它们拿的出来，只是他们之间必须签订相当严谨的文件。

“由于检测到您当前在综网已有五千万欠款，考虑到您有以贷还贷的风险，我们需要由综网作为见证。”对方发来了一些文件。事实上比兰科想象的要少很多，不过里面的条件是一个比一个苛刻。首先，这五千万不可以用来还综网的欠款，这点兰科心里早有预料。其次，对方要求综网作为保证，在兰科还完综网的债务后再次具有还债能力时可以随时要求还债，并且在还完之前不可以有任何的一般财产（比综网的要严格一点，至少综网给的时间里他还可以有私有财产）。并且如果兰科摆烂或者一直拖欠，他们可以强制改变他的综网版本号，操控他通过无限抽卡的能力还清欠款。

兰科刷刷地签完了这一份卖身契，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活越不当人了。家里有只噬元兽嗷嗷待哺，上面又有两个超级债主，一言不合就把他当作奴隶干活干到死……

顺利拿到五千万，兰科还是有点节省地先花了十万整了几十吨名字很奇怪的鱼类魔兽肉。他的空间背包其实早就解锁了，只是他本来就没什么可以带的就只用卡组自带的卡牌空间。此时他从背包中捞出一个白色的小密封球，突然有点头疼应该让这只魔法猫咪在哪里进食呢？几十吨怪鱼刺身貌似一个卫生间都塞不下吧？

“拿来。”“咋地你怎么吃……”没等他说完，咪登直接吞下了那个密封球，然后又变回了卡牌形态。

兰科拿起一看，卡片里的斑点猫貌似站着颜色鲜红的大地上，非常斯文地低着头一点点进食。察觉到了兰科的视线，咪登尾巴一甩，卡面变回空白，而他的面板显示自己的这张命运契约卡正在升级，无法使用。

长叹了一口气，身价过亿的年轻卡牌师脚步沉重地走回了教室。得益于综网的神奇，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心事重重的他正常的上课走神下课干饭，带着焦虑等待着魔法猫咪的升级。

大半天就在兰科无所事事地刷综网论坛中飞速流逝。

在吃晚饭的时候，咪登总算是一脸舒坦的出现在了兰科面前，非常高兴地说道：“稳啦，全都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