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兽夫,白泽

那双淡金色的瞳眸,散发着炯然的光芒,盯着她。

“找到你了,小雌性。”

忽然,云柠觉得身体的束缚被抽走,但腿已经软得站不住。

云柠倾倒,被一双青筋暴露的手臂揽在怀里,面颊贴在白泽的胸膛,冰冰凉凉的。

小身子和他被他抱着,严丝合缝的真实感,让她感觉如梦似幻,又如梦初醒。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我怎么,怎么看见你了。”

那个,让她疼痛撕裂,却又在关键时刻,给予她生命的男人。

云柠身上大小伤口不少,肚子里还踹了一只崽,身体更加虚弱了。

细腰被一只大手覆盖完全,紧密地没有一丝缝隙,双足离地,宽大的怀抱却安全感十足。

白泽似是感受到少女的依恋,埋头轻嗅她的气息。

敏锐地捕捉到清甜的香味中,浓烈的血腥味,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淡淡的、熟悉的气息,忽然而过。

掌心里小手,柔软得快要碎掉了一样,白泽心疼极了。

“你受伤了,是谁伤的你?”

“塞莉说,我的血有问题···他们都说我是【掠夺者】,但我不是,你信我。”

云柠在抽泣,哽咽着哭腔,无力地煽动长睫,男人的关心,让她莫名觉得更委屈了。

无声滴落的泪珠,打在白泽的手臂上,湿润滚烫。

软糯的嗓音像是要把他心上每一处褶皱都抚平,紧接着又狠狠收缩。

“我知道,你不是。”

白泽眼神一戾,那三天三夜,他们彼此交换气息,共享灵魂,没有比白泽更熟悉云柠的身体了。

是不是【掠夺者】,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云柠闻言,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昏昏欲睡的迷糊着。

白泽怀里亲昵地抱着云柠,挥动一双洁白的翅膀,停留在空中,犀利阴沉,直射底下为首的塞莉。

释放出三分部族最强者的威压,就足以震慑住在场的所有兽人。

众人匍匐在地,他们知道,白泽这是动怒了。

“塞莉你太狂妄了,自作主张,滥杀无辜。”

“将止,把人带下去,听候发落。”

“是,首领。”将止走到塞莉面前。

白泽轻扇翅膀,往一个方向离开。

云柠觉得她一靠近他,腹部隐隐坠痛,那种生理期的不适感好了许多。

或许是腹中的崽子感应到父亲的存在,安分了不少。

虚弱的身体有了力气。

感受而边风的速度,趴在白泽的胸膛躲了躲,无意的动作,却取悦了白泽,放慢了飞行速度。

云柠有些好奇,问: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是我唯一的雌性,你的身上有我的专属兽印。”

“无论你身在何处,只要没有超出感知范围,你一旦遇到危险,我都能感应到你的气息。”

原来是这样……

“小雌性,跟我回家?”

“嗯。”

经过几番折腾,

云柠明白,或许现在只有留在崽崽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至少不会比前几次险些丧命更差了。

白泽边飞,边用眸子凝着她,

“叫我。”

书上说过,远古蛮荒时代,是野兽的世界,而眼前的男人前不久与自己有了花好月圆的日夜,所以应该叫……

“兽夫?”

云柠试探性地回答,无端后腰一紧,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大掌中间纹路的温度。

“我叫白泽,你可以叫我阿泽,小雌性。”

“我不叫小雌性,我叫云柠。”

“好,云柠。”

云,小雌性就像天上的云一样柔软,到处都软。

不知想到什么,白泽又抬起手指在云柠的雪腮处蹭了蹭,粗粝的指腹挠得人酥痒。

云柠总觉得白泽对她很温柔,整个人的身形像一座小山一样的男人,温柔?

好像有些奇怪。

“睡一会儿吧,马上就要到了,一切交给我。”

白色的中长发随风飘起丝缕,糙汉柔情蜜意的眼神,似乎掺了迷魂药。

云柠眼皮越来越重,栽在白泽的怀里睡去。

“首领大人,您千万别被她迷惑了,她是【掠夺者】,族人们都看到了,首领大人!”

塞莉激动地跳起来,朝空中飞走的白泽挥手,大声喊叫。

“塞莉……”大块头挡住了塞莉追逐白泽的视线,塞莉跳起来,啪的一声,把他的脸打到一边。

“滚开!”

将止并没有因为被打有半点怒气,低下头,握紧腰间的佩刀,又松开。

在塞莉面前,完全没有跟随白泽大杀四方的威武雄风。

“塞莉,你冷静点,首领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将止轻叹一口气,耐心劝导,奈何塞莉根本不听。

“将止,你带我飞上去,去追他们,快点!”

塞莉见白泽带着云柠飞去独属于首领的领地,急得跳脚,拉着将止,

提出无理的要求,却忘了——

将止颓丧地摇摇头,握紧硕大的铁拳。

“莉莉,对不起,我还不能化翼。”

“哼,你可真是没用的废物。”

塞莉轻哼嘲讽,气愤,转身离开了。

———

白泽的居室,

云柠平躺在石床上,宽大的黑棕色兽皮盖在她身上,面色有些白。

一位全身被黑麻布包裹的白须老者,狮族最德高望重的巫医岐辛。

他正操作着神秘的绿色丝线,就像充满生机的绿藤一般,探查云柠的身体。

但在他试图介入治疗术之时,却发现所有绿丝都消散了。

“巫医,她怎么样了?”

小雌性看着这么虚弱,他才刚把她找回来,她可不能有事。

白泽抱着拳头,面色跟着凝重。

自成年以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热烈的渴望,渴望着与一个人一直在一起。

巫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首领大人,方才塞莉用星辉磁石测不出结果,甚至碎裂。

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可能是天象异样的影响,

二就还有一种可能,这只脆弱瘦小的雌,有身孕了。”

闻言,白泽淡金色的眸子迸射出惊喜的光芒,

“难道刚才我感受到的那股强劲有力的力量,不是错觉,她有了我的孩子!”

“首领大人别急,待老朽再探探。”

巫医举起丝绦带缕的权杖,对准云柠,即将施法,但云柠唰得睁眼,打断施法,

“不、不必再探,我的确是有身孕了,离开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云岭醒来,就看到满脸树皮的白须老人。

手里的骷髅权杖,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她,差点又撅过去。

这么一吓,一哆嗦,就什么都交代了。

“你有了我的崽子,你还想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