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人相信

另一边,不仅是东林党,就连浙党齐党楚党的众人,也都在总结这次造成这种被动局面的经验。

倘若不能从中吸取教训,那下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同样仍会面临这样的结果。

“元辅,若非下官找到刘永祚,也不至于出现这局面。”

巡城御史刘廷元率先表态。

因为他,浙党的人没少被其他人挤兑。

但那时候那种情况即便明知是个坑,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面跳了。

方从哲摆摆手,道:“与你无关。”

“若说错,也是老夫太冒进了。”

当时,方从哲为了抢占威望,是他先跑去和万历要人的。

要不是因为这,也不会把刘永祚失踪闹的满城风雨。

若非如此,万历纵使再有后手,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元辅,外面传言说此事是由长孙策划。”

“正因为这,陛下最近才给了太子那里不少恩赏。”

“就连王才人身边的典膳,也被调去东厂任役长了。”

刑部郎中胡士相随之开口。

户部给事中姚宗文则当即否认,道:“这个下官也听说了。”

“下官觉着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长孙不过一孩子,又怎能有此谋略。”

“而太子又是个老实人,若说为对付我们听信了东林党之言或许还有可能。”

“但此事东林党同样损失不少,李三才可也被削职为民了。”

“他们不至于以如此拙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去对付我们这些所谓非东林党之人。”

“下官觉着,这或许就是陛下的策略。”

“以此方式离间太子和文官的关系。”

“陛下主要目的,怕还是想改立太子。”

这分析一出,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朱由校区区一十岁的孩子,连启蒙都还没开始。

又怎能想出这办法来?

“姚给事所言有理。”

“天子这也太心狠了。”

“平常对太子不闻不问,好不容易奖赏一次,却是要让长孙去背锅。”

“是啊!”

“陛下要说这事要是太子做的或许还有些可信,非说是长孙一个小孩子做的,这不骗鬼吗?”

说到底,他们就没把朱由校放在眼里。

“元辅,长孙还没先生呢。”

“我等虽与郑贵妃一贯交好,但现今福王已经就藩。”

“即便陛下应允,改立太子也不易了。”

“我们是否去争取一下长孙的启蒙先生?”

刘廷元沉默了半晌后,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们之前为和东林党相争,曾和郑贵妃交好过。

一旦太子即位,他们会很被动的。

但倘若能成为长孙的先生,也算是布了条后路出来。

等到太子即位,也就不至于被清算了。

最重要的是,经此一事长孙就算进入了群臣视野。

他们倘若不去争,那就要便宜别人了。

“言之有理。”

“哪怕我等做不上这先生,也绝不能让东林党得逞。”

“他们作为太子党势头已经够强了,若是再做了的长孙的先生,那定会更加猖獗。”

胡士相想了想,也附和了起来。

说白了,这东西他们可以不要,但也绝对不能便宜了东林党人。

而类似的言论,不仅仅传于浙党。

就连齐党楚党,包括东林党也都不约而同给出了一样的判断。

“天子怎能这么办事呢?”

“他自己定的计,却要牵连于长孙。”

“天子这样做怕是为离间我等和太子的关系。”

“长孙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教授的先生呢。”

“理应呈请陛下,为长孙安排老师了。”

...

“天子如此行事,是把我们当把我们当成无知痴汉了。”

“太子这储君是否合格,也绝非这些小计所能左右。”

“天子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有了好处没太子的份,有了黑锅扣给太子倒一点不留情。”

...

在他们眼里,他们这位皇帝和他爷爷嘉靖一样,都是个极度自私之人。

除了他自己外,心中再装不下任何人了。

做出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对这,朱由校自然犯不着去澄清。

那些人正事干不了多少,大部分心思都用在相互倾轧之上了。

他与他们又没什么交集,犯不着卷入他们的那些烂事当中。

一个个口口声声说公忠体国,实际所做又全都是些没屁眼的事情。

和魏忠贤等人吃了顿饭,朱由校便直接回了宫。

穿来了几日,一直在忙梃击案的相关之事。

还没去看过王才人呢。

以前,整个宫里只有王才人对他最好。

而将来,也只有王才人才是那个唯一不会与他索取利益,仍旧对他最好之人。

对这一世这个生母,朱由校还是很珍惜的。

前世,他与父母交流很少。

穿来之前,大概快半年没见过父母了。

即便通电话,不过也就三言两语了事。

直到穿越,才开始想念起他们来。

不过,估计是永远再没办法再见了。

而现今重来一世,又身处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有个能什么都不要求你,却一门心思对你好的人。

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朱常洛得了万历的恩赏后,就连慈庆宫的亭台园子,都有人在重新修葺。

毕竟,谁都想在朱常洛跟前表现一下。

之前怎样先不论。

现今他们表现了或许不被朱常洛知道,但若不去表现要是被朱常洛记恨了咋办。

因而,除了万历恩赐之外,也仍有不少人跑去慈庆宫干活。

朱由校在变了样的慈庆宫绕了一圈,才终于到了王才人的住处。

王才人是朱常洛位分最高的女人。

而且母凭子贵,她又诞下了他这皇长孙。

但因不被朱常洛待见。

不仅平日吃穿用度上比不上受宠的选侍西李。

就连住处,也比西李差很多。

以前他没能力,任由西李拿捏。

现在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不是他的他也要争上一争。

该是他的,更谁的别想抢。

属于他娘的东西,迟早都得拿回来。

“娘,娘...”

“儿子回来了。”

朱由校还没跑进屋,王才人便迎了出来。

“由校!”

王才人还穿着那身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身上也不见增添其他新的首饰。

以往给慈庆宫的用度少,王才人没什么首饰不说,就连平日穿的衣服也比较少。

有时候,一年到头都没身新衣服。

如今,调拨到慈庆宫的东西多了。

而又是他促成的这一切,王才人理应能拿到不少。

“娘,怎不做身新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