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不在焉的教授们

有关伟人的逸闻读起来总是令人精神一振。可不是吗,读者想,虽然我没有发现氯仿,但我还不至于像李比希那样,成了全班最差的学生。我当然不是第一个发现砷凡纳明的人,但至少我不像埃尔利希那样没头没脑,给自己写信。在元素周期分类法上,门捷列夫无疑远远超前于我,但是在梳理头方面,我要比他克制得多,也要整洁得多。还有,我哪会像巴斯德那样,忘记在自己的婚礼上露面?或像拉普拉斯那样,把糖缸锁起来,不让妻子随便拿。[1]与这些科学家相比,我们确实感到自己略微理性些,教养好些,在日常生活方面甚至可能还高尚些。此外,从我们的有利位置看,我们知道哪个科学家是对的,哪个是可耻地错的。例如,像佩滕科弗这样的人,在我们今天看来是多么无关宏旨啊!佩滕科弗是一位医生,他猛烈地攻击有关细菌具有致病力量的发现。当科赫发现霍乱弧菌的时候,佩滕科弗公开吞下一整个试管的这类令人厌恶的微生物,想证明以科赫为代表的细菌学家们是危险的夸大狂。这个逸闻因为佩滕科弗竟然安然无恙而获得一种特殊光泽。他保持身体健康,并且直到生命终结时,都还在不屑地炫耀他的胜利。他为什么未受感染,在医学上至今依然是一个谜。但在心理学上则不是什么秘密。时不时总会出现这样一些人,他们对明显的事实总有特别强大的抵抗力。啊,你我都不是佩滕科弗,这是多么惬意和荣幸呀!

《科学家轶事》,瓦茨瓦夫·戈勒博维奇著,华沙:大众科学出版社,1968年。

注释

[1]据说拉普拉斯家糖和咖啡开支极大,所以他严格控制家里糖的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