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试探底线

“嗯？”向问天脑子有些没跟上，“什么情况？”

“我靠，你个老玻璃！”向问天一脸嫌弃地看着袁守诚，身体则下意识地朝后挪了挪。

袁守诚这次没能猜到向问天脑子里想什么，只以为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继续解释道：“你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如此直截了当，其实是迫于无奈。”

“滚，老子可不弯！”

要不是此时受了重伤没法动手，向问天都想拔刀砍了这个老不正经的。

“不玩？什么不玩？”袁守诚没听懂，自嘲地一笑，捏了捏眉心露出疲倦之色。

“别的与你无关，暂且不说，但泾河龙王两年后就要经受‘三灾九难十劫’，肯定还会动作。”

“天罡此次行险，打了泾河龙王一个措手不及，由此引发了大唐对泾河水府的重视，可谓大获成功。”

“据我所知，泾河龙王除了和佛门有勾结，极有可能还与魔界暗通款曲。等他下次卷土重来，说不定就要大动干戈了。”

“魔界？”向问天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嗯，”袁守诚点了点头，“除了淮阳伯府的乱子，还有几件事或多或少都有魔界的影子。”

“比如？”

“比如去年的吴王谋反，天罡事后查明，整件事都是魔物在背后挑唆，以至于陛下错杀了爱子。”

“再比如去年薛延陀叛乱，以及前不久的突厥分裂，无一不是魔界的手笔。”

贞观十年，薛延陀大举入侵大唐边境，西北一带烽烟四起。

贞观十一年，突厥因为内部分歧分裂成东、西两个部分，其中东边那一伙汇聚了大部分敌对部落，对大唐的威胁很大。

“魔界为何要针对大唐？”

说来也怪，自从数千年前夏朝建立后，就总有异族想要攻占中原，杀完一茬儿又一茬儿，屡禁不绝。

“因为大唐秉承天命，继承了人皇道统。”

“这与魔界有什么关系？”

“魔自诞生之日起，便时刻想着与天、地平起平坐，所以他们从不理会天庭的命令，也不屑与人族、妖族为伍。”

“千万年来，人族和妖族分歧不断时有争斗，唯独在面对魔界时，大家都能搁置争议全力以赴。”

“上古时期，天、地、人三皇并立，封神之战后商纣王自尽于鹿台，人皇地位大降，从此开始自称天子。”

“即便如此，人皇道统依然秉承着上苍意志，与天皇、地皇共同支撑起天道运行，所以引来了魔界无休止的抢夺。”

“这么说来，历史上的改朝换代都有魔界掺和？”

“历代皇朝当然都有自己的问题，但被魔界抓住破绽趁乱而为，也是不争的事实。”

“原来如此！”向问天若有所悟，只觉打开了一扇从未见过的窗口，能够重新审视历史兴衰。

简单提了几句魔界，袁守诚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此次冲突，我们最大的收获，是你的出现！”

“我？”向问天一愣。

“是的，你才是让泾河龙王败退的关键所在！”袁守诚缓缓拱手，“我想请你来帮我，当然，也是帮天罡，帮淳风！”

说完，袁守诚静静地看着向问天，满脸诚恳。

“呃——”沉吟良久，向问天终于开口，“加入百骑司也不是不可以——”

袁守诚嘴角微翘。

“对付泾河龙王，调查雍泉寺一案也行——”

袁守诚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甚至对付魔物，维护人皇道统都不是问题——”

袁守诚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但我有几个条件——”

“你说。”袁守诚手捻胡须，成竹在胸。

“这次我杀了上百个妖物，其中还包括巡河偏将、长史、总管这等头面人物，得尽快把赏银结算一下。”

袁守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百骑司家大业大，能不能在内城给我安排一个大一点的宅院，我得把老娘安顿好。”

袁守诚神情慢慢冷了下来。

“我需要一把好刀，最好是用抢回来的那根铁杖炼制。”

袁守诚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

“此外，我还需要各种灵符，有多少要多少，最好能再多来几张您亲手炼制的神品灵符。”

袁守诚的胡须已经开始乱跳。

“最后嘛，我需要大量的灵丹，就是李淳风给我的那种，先来个三五百颗。”

袁守诚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打人的冲动了。

“至于其他的嘛——暂时还没想到，想到以后再跟您说。”

向问天一面思索一面提条件，说完以后等了一下，意外地没有等来袁守诚的回应，不禁扭头看去。

这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就见袁守诚面容扭曲，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你还真敢张嘴？”袁守诚忍了半天，终于爆发出来。

“昂？”

“你知不知道你拿回来的那根铁杖是什么材料，想要炼化有多难？”

向问天摇头。

“你知不知道神品灵符有多难炼，成功率有多低？”

还是摇头。

“你知不知道通微司妙丹的材料有多难收集，有多难炼？”

继续摇头。

“你知不知道老夫宗门千余传承，总共才积攒下多少家业？”

“千年的话，应该不少吧？”向问天试探着答了一句，就见袁守诚腾地站起身，俯下身子，眼对眼地瞪着自己。

“老夫穷极一生，也就仅仅炼制出两枚神品灵符！”

“老夫宗门所有的积累加起来，都买不来三百颗通微司妙丹！”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竟然狮子大开口，你以为通微司妙丹是街边买来的糖豆，要多少有多少吗？”

最后这句话，袁守诚几乎是声嘶力竭，唾沫喷了向问天一脸。

向问天看着袁守诚额头跳动的青筋，知道这老道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袁大仙师，您别急啊，允许我开价，你就可以还价啊。”

“有屁就放！”

向问天侧了侧脑袋，任由袁守诚的唾沫再次喷了自己一脸。

“我真的缺一把好刀。”

“嗯！”袁守诚怒意不减。

“那个什么，呃，神品灵符就不要了。”

“喔！”语气总算出现了些许松动。

“我又要复原又要提升，回头还要帮您办事，所以那个什么通微司妙丹，您看能不能给个几十颗？”

“嗯？”语气又有些不善。

“十颗总行了吧？李淳风那个瓷瓶里都装了两颗，我不信你们连十颗都拿不出来。”向问天打定主意，如果袁守诚连十颗通微司妙丹都不愿意出，那就没必要跟他混了。

“淳风把她的通微司妙丹给你了？”

“昂！”

“你小子真是好造化，袁天罡这么多年总共就给了她五颗，其中两颗倒是被你给吃了。”

“啊？”

“你啊个屁！”袁守诚一把揪住向问天的领口，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警告。“警告你，你小子要是敢骗淳风，老道第一个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