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长衫的先生

送小林子回去后，她回到了学堂里。

入眼是一袭竹青色的长衫，融入这郁郁葱葱的绿色中，缓缓淡开。

纪云兮看见姥姥在和一个穿长衫的先生交谈着。

姥姥看见她，朝她招手“云丫头，过来呀。”

穿长衫的先生看见她，朝她微微颔首。

“这位是顾先生，在这里教书。”

顾谨之神色始终淡淡的。

“纪姑娘。”这算是打招呼了。

纪云兮看着他年纪不算大，一派旧时读书人的作风。

“顾先生好。”纪云兮笑容温婉。

这个小插曲纪云兮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小林子如约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见了她，把手摊开，里面是几颗糖，花花绿绿的纸包着。

“这是请我吃的糖吗？”

“嗯。”

纪云兮伸手拿了一颗糖，碰到了少年湿热的手心。夏天太阳晒的很热，又在少年的手心握了很久，糖有些化了，黏糊糊的。

纪云兮拆开糖纸，放进嘴里。和纪大小姐吃过的不胜枚举的漂亮糖果比起来，这就是普通糖浆味道的糖，实在算不上惊艳。

“很甜，谢谢你，小林子。”纪云兮笑得粲然。

纪云兮出身名门，遗留古时那派作风，极重名声，家规森严。

守规矩，惜名声，这是她从小被灌输的准则。纪夫人对她的培养也是向着温良贤淑，贤妻良母。

但是她觉得在这里，她不是很想守规矩了。她那点少女的心思都被这个别扭羞涩的小伙子勾了起来。

日后的纪云兮想起来这一段日子，觉得小林子是自己心思开始变坏，变得逾矩的第一步。

她想逗逗他，在往常，她是不敢的，可是她就是想放肆一下，看他站着自己面前脸红的模样。

“小林子，你为什么专门请姑娘吃糖啊？”纪云兮故意问。

小林子比她高出不少，一身漂亮健康的肌肉。可现在像不会说话一样，磕磕绊绊。

“我…我…是我看见了，觉得你会喜欢。”

“哦～”纪云兮又从他手里拿了一颗，顺势递到他嘴边，“那你也要尝尝。”

小林子愣住了。

纪云兮觉得自己放肆极了，可是她觉得这样，才像是真正逃离了那个闷闷的城。

小林子耳朵也红了，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姑娘，纪云兮眉眼生的画儿一样，又这样对他笑得开怀，只对他一个人，他想。

他顺着纪云兮的手指，看到了那颗糖果，颜色鲜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势含住了那颗糖果。

嘴唇触到她的手指，让他有些羞赧。

纪云兮也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手，一时两个人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那个傍晚，她跌进他的怀里，空气溢满像是栀子的香味。他记得她柔软的身躯，因为天黑，她没有看见他红了的耳朵。

“嗯，我们走吧，我们去哪边？”纪云兮试图打破这种氛围。

小林子回过神来，伸手指了方向“我们去黄水河那边吧，那边结了好多桑椹，地上还开了一大片的花。”

小林子觉得姑娘应该都会喜欢大片的花海。

闻言，纪云兮语气带了点欣喜，“那我们快走吧。”

小林子看着她因为喜悦，愈发漂亮的眉眼，心情也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