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桑椹与榆-一

夕阳西下,一地画纸,破碎的夕阳印出黯淡无光的色彩。

阮榆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光芒遮不住他眼中的落寞,阮榆明白,自己再一次失败了,结局很快就会发生。这是阮榆见到的第264次日落,很快就会以桑椹的死亡落幕。

阮榆盯着手中的怀表,缓缓按下……

时间逆流,星月逆转。每三次时间回溯,他就会失去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

系统:第265次回溯,记忆已清除。

“什么?”阮榆茫然地站在人群中,盯着手中的怀表……难道他刚才又按完三下表了?阮榆连忙呼唤系统。

系统:宿主你好,你所想完成的事为调查出龙工事件,嫌疑人为桑椹。

这倒让阮榆想起来了,三年同窗好友进入大学后不过一个月便发现死在了美术教室,而被称的天才画家的桑椹却作出了一幅惊天画作,他画出了死亡的场景。

无论是环境还是人物,甚至细节都与案发现场离奇相似。

而今天,桑椹的老师阿瑟·钱德勒为桑椹置办了一场画展。阮榆平复了下心情,不过却有些疑惑,不明白最后自己为什么选择重来,或许是没找到凶手吧。

可是……自己明明是一时兴起想找凶手,毕竟自己其实跟龙工关系一般,只是因为这个怀表……他想试试能不能回溯……难不成上瘾了?

阮愉叹了气,随着人潮进入了画展大厅。阮榆不得不惊叹,仅相差两岁的十七岁少年竟能作出如此惊艳之作,不过这种惊叹很快便消失了。画厅中央,最显眼的地方,挂着的一幅画,是那场凶杀案。

龙工左胸被刺了不下十几刀,脖子上也满是勒痕,倒在画架前,满脸惊恐。画调以黑色、红色为主,将那场凶杀案展现得淋淋尽致。

有一种感觉,像是走进了画中,目睹了整个凶杀案。

“桑棋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才画出来了的!”阮榆走近了那幅画,满脸震惊。

“或许许他也不知道,也许是偶然兴起。”一个声音响起,原来特别关注这幅画的还有一位少年,眉清目秀,一身雾色大衣,一尘不染,似乎不属于这个清晰的世界。

“未必吧,他能画得这么细节,恐怕不简单,或许他在创作时,是一种激动,喜悦……呃疯狂?”阮榆莫名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却明明记得自己从未见过他。听到这句话,少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阮榆感觉这个少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

“如果他目睹了整个现场,却一言不发,你说他是不是罪该万死?更何况,一切都是因为他。”少年像是在自言自语,但目光从未离过那幅画。

“天才总是难以理解的,所以常常被称作疯子。”阮榆走到少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却推开他的手,

“他不是天才。”留下这句后,少年便离开了。阮榆不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直到听到有人指着少年,小心说论说那就是桑椹,阮榆愣在原地。

“系统,他家在哪?我去突袭!”

系统:你猜。

……

门没锁,门居然没锁!所以阮榆成功地潜了进来。

他以为桑椹的家里应该是摆满颜料、花架,堆满画纸,却有些意外地干净整洁。说实话,阮榆发现自己意外地对这里有些熟悉,像是来了很多次一样,不过他敢保证自己是第一次私间民宅,除非……那几次回溯,他也来过。他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由于某些原因,阮榆看见了一间门虚掩着的房间。阮榆好奇地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画室,地上摆着颜料,墙上也溅上了不,桑椹盘腿坐在中央,面前是一幅画。

那像是一个很暗的世界,地上像是涌出了不浅的水,画中有两个人,一个应该是桑棋,虽然只是背影,但阮榆能看出画上的他好像是在低着头的,而另一个人提着微的的灯,故意画得很模糊,看不清是谁,说不定只是影子。

世人皆传桑椹画作色彩鲜艳,寓意极深,神奇搭配的色彩总会让人放松。而今天阮榆所现的两幅画却有些……。

“这是梦里的场景。”桑椹淡淡地说。

“我总是梦见那个人,很熟悉,像是见了几百次,但是从来没见过。”

桑椹淡淡地望向阮榆。同时阮榆看到了桑椹手机上已经这边好的报警电话,

“我叫阮榆,我们见过的,画展上。”阮榆解释道,“我想问问关于那幅画,就是龙工的那个。”

但是好像他突然忘记阮榆的存在,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

皱着眉,用笔刷满红色颜料在墙上作画。可他用的力很大,像是在用画笔表达什么,看起来他像是无法开口,画笔是他唯一的沟通工具,用他自己的语言。

手中的画笔似乎随时都可能断。也许它不明白他的语言。

“你想说什么?”阮榆问道,同时他也注意到,地上那些废画。

他不懂画,但他知道那些画废开的画纸上都是些凌乱不堪的画,似乎是桑椹想要表达什么。

世人皆说,这世间所有色彩都是桑椹与所赐予了的,但阮愉感觉,他从来都只是藏在那个没有色彩的世界。从来不具备给予他人色彩的能力。

桑椹没有回答。他不想再想记那晚的场景,钱勒德强迫他留下作画,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尊敬的老师是如何一步步杀人的,

“抓住此刻的心情,把它用画的方式试表达出来,黑暗,恐惧,不安,慌张,这些都是你的画更所缺少的!”

“抓住你的恐惧,把它倾泄到这块画布上!”

桑椹拿着画笔的手颤着,无措地望看龙工眼神里的惊恐与哀求,他犹豫了,他很害怕。

“画啊!你画啊!我的教导你都忘记了吗!画啊!”

恐惧与不安交织,他以杀人的代价完成了那幅画,老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桑椹看着那幅画,分不清是人是魔。

桑堪的思绪被扯了回来,他扔下了画笔,转身看向阮榆,

“你觉得赋予世界色彩的那个人是桑椹,还是那个带来苦难的是桑椹?”桑椹像过问了很多次一样,他自己也愣住了。

问了263次,而阮榆一次也答不上来,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只是桑堪……一个奇怪的画家。”阮榆捡起画笔递给桑堪,

“虽然我不清楚事情经过,那幅画的创作一定有原因的,如果你参与了那场凶杀案,当然,警察早就找过你了,然后宣布你毫无嫌疑放走。”

“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