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赵月的害怕和希冀……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李弼等人神色不断变幻着，细细咀嚼品味。

不得不说，此话——

当奉为天下臣子的圭臬之言也！

作为臣子，公忠体国，不正是他们的毕生追求吗？

一时间，这句话无疑引起了李弼等人的共鸣。

尤其是曾湘麟。

已经六十多岁的他，甚至有些眼眶红润，不断呢喃着。

最后，掷地有声的高呼道：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好！好！好啊！”

“秦王此言，正是老夫的心声也！”

“好好好~~~”

这话倒是不虚假。

无论怎么说，就算数年后，他们眼睁睁看着孟况被处以极刑，都无法否认，他们是大楚的肱骨死忠。

所以，姜长歌的这一句，才会引发他们如此大的心绪波动。

元溥也在细细品味。

和曾湘麟等人不同，他并不能算是大楚死忠。

甚至都不能算是姜长慎的死忠。

他之所谋者，龙椅之人也！

或者准确的说，他效忠的，只是龙椅上或可能坐上龙椅上的人！

所以，这句话对他而言……

无疑让他看到了很多种可能。

这句话——

实乃天子之言也！

一句便可将如李弼等忠心耿耿之人，彻底玩转于鼓掌。

且元溥可以肯定，这话要是被姜长慎推广出去，瞬间便会在朝堂上产生难以想象的凝聚力。

尤其是那些自诩清流名士，视名声如性命的儒生！

定会对这句，趋之若鹜，毫无抵抗力！

这简直就是帝王驭下的大杀器耶！

可这句话却是出自姜长歌之口……

一时间，元溥目色不断流转，若有所思……

……

大朝会结束了。

尘嚣了一上午的大楚刀圣传说，一下子便被大朝会上各种劲爆的消息给淹没。

罢兵部！

封秦王！

在所有人眼里，这便宛若天策朝过渡到了天宝朝一般。

俨然代表着旧勋的落幕，新贵的崛起……

无数人奔走相告，话题自然都集中在姜长歌身上。

尤其知道他……好美妾后！

更是有人已经开始打起这方面的主意！

无数勋贵也好，望族也罢，无不强制勒令着家中适龄女子，开始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属实令人哭笑不得！

却又无比现实！

永宁殿。

敷衍走前来报喜的姜策后，赵月和王湘妃又是密谋一阵。

最终，王湘妃咬牙切齿，不情不愿的悄摸离开了皇城。

“湘儿，咱们已经苦心经营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才能看到几分希望……”

“若是错过了……”

“哎~~~”

“为了教主，只能委屈你了！”

“希望你能明白……”

赵月看着王湘妃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无比。

眼下大楚刀圣出世，很有可能是百年前的那位皇子。

要果真是他的话，那么他们涿鹿洞不仅凭添一位强敌，更关键的是，一旦此人入皇城，她赵月怕是再无机会接近皇室藏经阁。

甚至于，她可能都不能再待在皇城……

退一万步讲！

就算那横空出世的刀圣，不是大楚那位皇子。

以涿鹿洞眼下布局被破的现状，以及姜长慎对她赵月的警告。

她想短时间内接近藏经阁，怕也不可能。

只能跟万氏交锋，一步步捧姜策上位，如此才算有机会。

可这得等到何年马月？

何况，万妙那个女人，又岂是简单货色？

别看眼下万通入狱，万氏似乎遭受重创……

实则对于万妙而言，根本算不得伤筋动骨。

她的背后，可是站着整个大楚豪阀的。

这群人势力大到逆天！

所以——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她赵月，他们整个涿鹿洞，都需要一个强力的盟友！

而姜长歌！

这位毫无势力可言，堪堪如彗星般崛起的新贵……

无疑便是最佳的人选！

“姜长歌……”

“哎~~~”

“真是没想到！”

“仅仅一个月而已，你竟已成长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赵月感慨一声，美丽的明眸闪烁着光辉。

是对王湘妃此行的期许。

更是有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害怕着王湘妃被姜长歌所拒绝，最终导致联盟失败。

却又隐隐有着希冀之色。

仿似从她内心而言，根本就不愿看到姜长歌接纳王湘妃一般……

事实上！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当日呶山湖。

姜长歌英雄般救场的身影，深深刻进姜策心底的同时，何尝不也是深深刻进了她的心底……

……

明理殿。

“秦王……”

“姜长歌！！！”

姜源自语着，白皙的脸庞瞬间透红，双拳渐渐开始紧握。

牙齿咬的嘎吱作响，眼里不属于他这个年岁的愤恨之色，溢于言表。

以他的年岁和见识，自然不能明白【秦王】二字背后，到底有着何等的博弈和考量。

他只知道——

秦王！

一字王！

大楚百年唯一！

当初天策帝还活着的时候，就有数位深得恩宠的皇子，旁敲侧击过一字王之封赏。

可结果呢？

无一不被天策帝严厉呵斥，乃至禁足反思。

这足以见得，大楚对一字王封赏之慎重，乃至于近乎苛刻。

甚至，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有传言，大楚不可能再有一字王。

除非那人——

极尽荣宠！

现在……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他姜长歌！”

“父皇！您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我也是您的儿子啊！”

“这些年，可都是我陪在您身边！”

姜源咆哮着。

姜长歌越是得宠，地位越高，越说明姜策地位势必也会水涨船高。

这让他怎能甘心？

大楚的太子之位——

必须得是他姜源的！

这些年，他也一直为之努力着！

用功读书，用心学武，饱受皇城大学堂一众大儒的好评和夸赞……

相比之下！

他姜策又算什么？

一个乡间野种而已，凭什么跟他竞争！

但是现在，自己所依仗的万氏，不仅没能得到兵部尚书之位，甚至还被压入了刑部大牢。

姜长歌却得到了秦王之位，且成了手握绣衣卫重柄的绝对大楚权臣……

姜源似乎再也憋不住。

哐当~~~

哐当~~~

哐当~~~

他恶狠狠的冲向寝殿内的一切物件，尽皆摔的粉碎……

同时。

寝殿外。

万妙冷冷的注视着宛若发了疯一般的姜源。

并未上前制止，嘴角更是微微浮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