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拯救什么？

溶洞内潮湿阴暗，墙壁上不时有水珠滴落，发出滴答声。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潮湿而混浊，让人感觉有些窒息。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岩石和石柱，被水流冲刷成了奇特的形状。

长得酷似程峰宇的妖物就站在这堆石头之中，随时可能会对她发动攻击。

封梧寻不禁皱起了眉，大脑转得飞快，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程家是遗留的妖族血脉？还是妖幻形成了程峰宇的模样？

封梧寻在脑海中否定了这些可能性，叫醒了系统：【这妖物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宿主，这就是你要对付……解救的妖族。】

系统紧急地转了话音，封梧寻敏锐地察觉到了它这番话里未尽的意思，挑了挑眉，没戳穿系统的谎言。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天地之力，封梧寻本就没有什么信任。她也不知道系统是无意之间说漏了嘴，刻意想要她知道，还是真的无意为之。

不过这并不重要。

“程修华没跟我提过后院还养了妖物。”封梧寻假装自己没认出程峰宇那张脸，“看来程家的事情，我还得慢慢了解。”

妖物思考片刻，慎重地看着封梧寻，像是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假。

封梧寻面对妖物的观察，她没有半点心虚的意思，往这里一站，就好像她真的是这里的主人。

妖物看了她半晌，忽地笑了起来：“你这个女娃子倒是会骗人。”

听到妖物的这句话，封梧寻想都没想，抬手将灵力注入符咒中，激活了一道防御法咒。

光芒相接，转瞬即灭。

“炼气期？”妖物大笑起来，跃出水面，轻蔑地看着封梧寻，“区区炼气，也敢出现在我面前？”

封梧寻刚刚的那道防御法咒可以挡下筑基巅峰的全力一击，却被妖物轻轻一碰就打碎。

显然，这妖物的修为超越了筑基，已经到了结丹！

摸清妖物的实力，封梧寻倒是没有半分慌乱。

毕竟她见过的结丹多如毫毛，元婴还勉强能给她带来一些压力。

“区区结丹。”封梧寻分毫不惧，她上前一步，符纸在灵力的充盈下鼓动，在她周身浮起。

她倒是很好奇，假如这具身体里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原来的封勿寻，系统要如何收场？

封梧寻这么想，自然就这样在脑海中问了系统。

她并不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朝夕相处下，系统早就发现了她身上诸多与原主不同的地方，迟早会被它发现。

倒不如她主动提起。

没等系统回答，妖物就对封梧寻发动了攻击，周围的岩石和石柱在妖力下齐根崩断，裹挟着雷霆之力，朝封梧寻急刺而来。

封梧寻抬起手，符咒在灵力的作用下浮在半空中，她凝视着飞驰而来的石柱，在脑中飞速解构着灵力的走向和流动，手指挥动，身前的符咒重新组合，成为一个牢固的法阵。

妖物发起的攻击散去，符纸也随着灵力耗尽，散落到了地上，露出里面安然无恙的封梧寻。

结丹想要杀一个炼气，根本就是挥挥手的事情。

但这一击过去，封梧寻气息都没有混乱分毫。

妖物看到散落的符咒，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你是符修？”

封梧寻含笑不语。

“符法早已衰落，你一个小小的炼气，就将符法运用自如，你师从何人？”妖物脸上凝重起来。

许是忌惮她身后的“师”，妖物收敛起了攻击的形态：“我就是程家的家主，最近的事情都交给我夫人料理了，所以你可能不认得我。”

还真是程峰宇。

封梧寻的目光划过程峰宇，除了那张脸以外，他的脖子以下的躯体早就已经变成了妖物的躯体，马的四足，狐狸的尾巴，老虎的躯干……

这些元素杂糅在一起，多少有种畸形的怪异。

既然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封梧寻就能排除一些错误的猜测。在她那个时代里，有将人炼化成为妖的秘法。

由于妖族修炼很少有瓶颈，所以一些动了歪心思的人修就研究出了这样的办法，能够将人的经络和灵气循环完全转化成妖的状态。

当然，这也并不是全无代价。

被秘法炼化后的人修，每个月都会有段时间失去理智，变成没有意识的杀人狂魔。

若是妖化程度高，甚至会直接丧失作为人的理智，变成以血肉为食的野兽，连高等妖物都不如。

程峰宇并没有完全妖化，这些躯干之前的部位妖气不同，相互排斥，显然只是将这些部位强行炼化到身体上。

【系统，你就是让我救这么一个东西？】封梧寻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我看人家乐不思蜀，一点都不希望被我救。】

程峰宇很可能为了突破修炼上的瓶颈，所以使用了这样一套秘法，但由于古时典籍残缺，所以变成了这副不尴不尬的模样。

“封家的人。”封梧寻回答了程峰宇的问题。

她这句话倒也并没有错。

封梧寻的符法大都是从实战中靠自己摸索，她自己就是自己符法路上的老师，说是“封”也没有毛病。

但显然，现在的封家在修仙界里是真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原本程峰宇还带了几分忌惮，但一听到她的话，就立刻舒展了眉眼，轻蔑地笑了：“封家确实财力雄厚，可是除去这一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封梧寻不是很能理解这些人。

贬低封家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夸一句封家有钱。

这又不是什么视铜臭如疫病的年代，“有钱”这两个字就能解决相当一大部分的麻烦，如果封梧寻真的是封家的大小姐，每天起床都能看着自己手里的股份笑晕过去。

要不是封家有钱，程家就不会选择跟封家联姻，进而希望得到封家的经济支持。

所以她点了头，很坦然地接受了程峰宇的称赞：“你说得对，封家的确很有钱，这还不够吗？”

也不知道程峰宇是真的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还是假的没听出来：“当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