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指引亡者的归路

神龛之中，如同氤氲一般闪耀着在雾气之中的点点光芒，虚幻地如同夜晚的海市蜃楼一般。

西莉亚整个人像是凝固一样，心脏狂跳地看着神龛。

“有‘神’降临……但为什么，从哪里来的？”

她喃喃地念叨着，可是神龛之中的光却在此时忽然消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西莉亚冲了上去，有些怅然若失地盯着空荡荡的神龛。

又没了？

简伦有些疑惑，他刚才感觉到神龛中传来了令人熟悉的波动。

可他却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感受到过。

想到这里，他决定找末想询问一下。

简伦很顺利地回到了那片长春白色空间，不过还没等简伦发问，末想就已经主动解释了起来。

“那座神龛，是一个监视器。”末想的解释干净利落，“将天灾的模样映照在其中，起到警示的作用。”

说完，他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

“为什么他们会管这个东西叫做神龛，而且还供奉了起来？按道理来说，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简伦反问：“你们的长鲸上没有发生这种事？”

末想罕见的露出思考的表情：“我们对于天灾有着明确的认识，所以对监视器更加看重。”

也就是说，同样是丰平王治理之下的鲸歌文明，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种道路。

在简伦时间线消亡的鲸歌文明，采取了在当地发展的手段，最终被龙啸所拖累。

而现在的长鲸，虽然同样在龙啸的统治下，却带上了一部分如同宗教一般的手段。

简伦皱眉：“龙啸这玩意儿到底是谁发明的……”

面对简伦的自言自语，末想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他。

“据我所知，龙啸并非真正全部来自于龙。”末想的表情一如既往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一切的转机来自于在一次空岛的探索中，我们发现了龙岛。”

简伦眉头不由得一挑：“龙岛……？”

这让他马上想到了之前卡夏二世说过的情况。

龙已经不在大地之上，却仿佛能够从任何地方冒出来一样。

末想：“那是巨龙的岛屿，虽然岛上全是龙啸，但我们却没找到什么龙，但探索队的奏者却发现龙啸相比较鲸歌有更强的攻击性，同样也是一种特殊的声音。”

简伦好奇：“原因呢？”

末想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找到原因，但我提供了以下一些猜测供你参考。”

“第一，有人认为从龙岛归来后，那些人身上带着龙的冤魂，被影响了所作所为。”

“第二，龙啸是残余在历史中的回响，就像是鲸歌能够从被毁灭的未来弹回来一样。”

“第三，龙从未死去，他们用特殊的方法，成为某种我们无法探知的形态，寄居在人的身体上。”

简伦注意到了其中共通点：“这里面似乎都认为，去过龙岛的人被寄生了？”

末想点头确认：“根据我对历史的整理，当时的论调基本就是这样，使用龙啸的确会出现各种古怪行为，他们反对在世界定居的提议，同时却又对探索世界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这其中的关联是……

仿佛流星划过深黑的夜空，那些细碎的信息被简伦整合了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简伦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龙啸不会是想要，永远在长鲸上漂游吧。”

那些古怪的行为，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做的。

比如探索世界的欲望……是想要收集资源吧？

而且往深了说，简伦现在的天赋能够达成的事情，很显然也是一样——收集死去的世界！

末想并未否定他的说法：“您的想法已经被收录，作为第四种可能性。”

结束了询问后，简伦回到现实。

西莉亚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沉，脸上的表情像是挤出来轻松一样，透露着疲惫，就连辛可勒丝都看了出来。

西莉亚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接下来的路程不会太简单……祭坛附近会有很多的守卫。”

话音落下，她便自顾自地带头往前走。

妮娅担心地和辛可勒丝对视了一眼，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能够分担心情的，除了姐姐，反而是这个“宿敌”……

辛可勒丝的表情很严肃：“简伦老师，西莉亚小姐的状态不太好。”

简伦当然清楚这一点，但西莉亚显然对神龛也有所隐瞒，所以看见神龛亮起来和熄灭的时候，心理落差才会这么大。

他默默点头：“她大概是有一些心结想要解开，等到了时候，自然她会想办法倾诉的。”

然而之后的路途越发诡异起来。

整片森林之中空的吓人，甚至连鸟兽虫鸣都听不见，寂静中只有脚底踩到青草上的沙沙作响。

简伦已经预想，如果可能的话，大概得打晕一些守卫，但现实却是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辛可勒丝总是首先提出问题打破气氛的人。

“……不对劲吧，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随着她开口，队伍中原本凝滞的气氛就像是找到了缺口，众人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生动起来。

“我连小鸟都没看见，这么大的森林，除了树还是树。”白诗芙丝认真地分享着自己的见解。

“我听见了鲸歌，但不太对劲，鲸歌就像是单曲循环一样单调。”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成年路雅告诉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见她说的话，妮娅也尝试着听了一下鲸歌。

“长鲸的状态倒是还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疑惑。”

辛可勒丝不由得挑了挑眉：“你俩说的怎么完全相反，到底应该信谁的。”

然而简伦思考了片刻后，忽然意识到两个人也许说的都是对的。

“你们听见的鲸歌是不同的鲸歌，路雅听见地鲸歌来自于音符圣器，而妮娅听见的鲸歌，是长鲸自己的。”

西莉亚听完简伦说的话，终于反应了过来，闭上眼睛想要倾听鲸歌。

然而她的内心却一片烦躁，即便是在如此寂静的森林中，她仍旧听不见任何鲸歌。

果然还是有了影响……

西莉亚没有告诉他们的是。

神龛亮起，如果不是常亮，那就代表了另外一个含义。

招魂。

来自于鲸歌的古老传统，当森林中有人去世的话，神龛就会亮起，指引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