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斩断光明

“我想...既然我是被授予了副本闯关资格的家伙，就更应该紧紧抓牢自己的命数。”

“难道这种实质不清东西也能挡下我么...”

他紧握手中的符文战刃，指节拧紧那被唤作惩戒手柄之物，一团无名怒火似乎将要油然而生。

从一开始被投放到这个游戏世界之后，周遭事物都有着暧昧不清的联系。

黑圣子、副本、剑刃、记忆。

如梦似幻的虚拟感受剥离着大脑，挑动愤恨。

“但是智慧驱动者永生。”

“而愤怒...”

“只会驱役莽撞。”

不知是不是里昂的幻觉，耳边有此种音节响起，突兀却又逼近脑海。

这两句格言自厅堂深处诡诞，穿入里昂的脑中，让他勉力趋于冷静。

将目光匆忙投去。

附近的礼灯中似有身影走出，里昂带了疑虑上前，谁料这道影子愈发接近。

“我便是你，我们同根共源。”

来者口中言语道。

他身着鲜亮的皮甲，脚下深紫色长靴点缀有奇异羽饰，手中大剑镶嵌流转光泽之宝石，格架上更是刻有荣耀名讳。

目光所及后，一见来者相貌，踏在来路方向的里昂竟开始疯狂动摇。

此人，正是他自己的容貌，就连音色都十分接近，只是更为通透洪亮。

“是幻觉？”

“竟然是一位和我同样长相之人。”

他在内心发问，脑力几乎无法跟上眼前的节拍。

“战胜我，你才拥有通往前方的权限。”

第二个里昂继续开口。

随之而来的，在那新诞里昂的身后也步出十数民兵打扮的人群，和来径路口所站的第一里昂及他身后之游魂潮群隐隐对峙。

是暗影在与光明针锋相对。

“我为光，你为暗。”

“伴生的平行线于此转折路径口交错，二者将择一而存。”

不顾第一里昂的迟疑，光之里昂口中继续解析道来，随后，他持剑而出，“战斗吧，暗影，你别无选择。”

闻言，影之里昂却渐渐抬起本是低垂挣扎的头颅，他目光触及那第二里昂，望及那夺人的璀璨光亮。

那光芒耀眼夺目，因而诞生出正派的英雄气概，令自己相形见绌，甚至无地自容。

而那人身后的民兵们也是为正常人类的模样，不复自己身后幽灵潮群的丑陋癫狂。

将目光继续放远，光之里昂身后的来路也渐渐显露，那似乎并非是和自己相同的扭曲地窟小径，而是艳阳之下的芳草平原大路。

“真是闪亮啊...”

“想必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真正的英雄王。”

里昂心想。

他好像明白了一切，明白了那所谓的光与影，正义与邪恶，笔直与扭捏。

在第二里昂口中，这些烂俗话剧般的定义被娓娓道来，似乎本该如此。

正义将战胜邪恶，阳光驱散阴霾。

但是...

“但是真相并非如此。”

影之里昂——骑士泥偶的眼神一凛，他将手中剑刃挥出，打野刀的剑锋直指光之里昂的面庞。

对方不为所动，似怀揣英雄气概的英勇，似无视邪恶的恐吓。

“我不需要正义教条。”

“它会软化我，束缚我。”

“你才是我的影子，当本我为黑暗之时，光才是该被压制的暗。”

“而我陷入动摇险境之时，将会有疯狂代替勇气，以赐我与神力。”

里昂的语气渐渐带有狂乱意味，周遭的雾气和暗潮随之加浓加剧。

与其说是真实感情，不如说是一种配合副本秘密房间的演出，类似角色扮演——灰雾的引导秘仪使得泥偶的部分情绪被不自觉地调动着。

“莽撞也好，迷茫也好，愤怒也罢，我需要的是主宰者之力...”

“过去的秩序领主之路，也许不是我现在要走的东西。”

“消散吧。”

下一秒，在浓郁灰雾的加持之下，里昂向前踏足暴掠，手中战刀斩向敌手。

光之里昂反手格挡。

无名的打野之剑与那光鲜亮丽的名讳宝石剑交织撕咬，拉动出剧烈的金属火光，刺耳摩擦声顿生。

而身边的游魂幽灵群落也随之发动冲锋，在潮湿的泥巴路径上腾跃而起，拍打着暗潮发出哀怨的嚎叫声，叫喊着向那群民兵奔袭击去。

那些个民兵虽装备有更为精良的制式器械护具，却在数量上大大逊于里昂的幽灵潮群，一时间，灵体手掌中握着的破旧匕首将长矛和阔剑压制下去。

为首的一只强大幽灵更是在死气符语（暗属性强化）的加持之下，拥有了不比民兵个体素质差的凝聚战斗力，每次进攻都能幻化出近似真实的力道。

伴随周围暗潮的起伏，杀入人群的幽灵首领看准时机，抓住了某位民兵的空隙身位，手中那柄历经诅咒的古老者匕刃伺机而动。

「咒之刃」发动！

哀泣之刃破空低戳，滋啦起附和灰雾声韵律的声响，在暗影的包围里刺中了那名民兵的下肋。

在敌人痛苦的喊声中，粘稠的暗潮触手从咒刃中诞出，它们像是里昂的精神力触须和黑暗圣子之力的显形，将敌人的血肉撕裂开来，狠狠戳在那瞬裂伤口之深处。

但里昂并没有详细观察这一情形的闲工夫，他手中打野战刀疯狂舞动，伴随着更加躁动的暗属性加持之力，一次又一次地疯狂斩击着，在锤铁般的对剑噪音中紧紧压制着面前的那位光之里昂。

雾隐的大厅中，银刃与剑光交错撕裂，两柄不同分身的武器撕咬对轰。

余波渐起，然而周遭的晦暗迷雾涌动更甚，暗潮激烈拍打，踏入暗途者由此获得强大力量。

“我的力量...在不断涌现出来。”

里昂的泥偶意识仿佛被从战斗之中剥离，分化出第二形态。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手腕及关节的骨头在滋生猛涨，更加坚硬，更加有力，这生长韵律伴随着灰雾和扭曲的黑暗潮汐渐渐加深，更有灰雾托动他的手臂发力。

炼金人偶的身体素质在成长。

暴涨的力道促使他大大加高了挥舞手中符文战刃的频率，腕关节与臂膀随之左右巨晃，暗色银光无情向前斩打，向敌手死角全力狂攻。

银色迅刃配合着过去的战斗记忆，使得骑士泥偶的战斗力彻底不再沦落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