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独居的人生病即是面临一次死亡

女的通常中午起床,这时候窗外阳光正刺眼,阳光穿过窗帘一角照到地上,猫华喜欢躺在这一瞥阳光上享受浪漫午休。女的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涌进室内,大家不得不眯缝着眼睛慢慢适应这热烈的阳光。

这一天太阳正好的时候,女的没起床,我有点尿急,只能勉强在栅栏里的尿盆上解决一下。不情愿地叫了几声,我知道这毫无用处,随即躺在冰凉凉的地板砖上纳凉了。躺了不知道多久,我中间起来尿了两次,卧室里女的终于有了响动。她大口叹着气,艰难地爬了起来。平时的她起床后睁眼,大喊一声“起床啦”坐起,转身脚伸到地上穿拖鞋站起来,一气呵成。

今天听着她慢慢爬起来,床发出了缓慢的“滋……噶……”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听到她穿鞋走路的动静。大概过了一分钟,“duang”女的又一头倒在床上,我急了,我已经被关在栅栏里一整天了,我要出去。对着栅栏使劲挠,爪子声伴着“唧唧唧”叫声,女的终于发出了声音,“小狗你别吵了,我头好晕啊”声音很虚弱,我几乎要听不到了。听到了女的的声音,我更急了“唧唧唧”“汪汪汪”。女的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几分钟后,女的再次缓慢起床,她扶着墙,拖鞋发出了蹭地板的声音。女的扶着栅栏,慢慢蹲下,拧开栅栏门闩,我开心地冲出去舔她,摇着尾巴想告诉她我很喜欢在外边。女的蹲在地上,缓缓转过身,蹲着移动到了沙发上。仰头靠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眼球凹进去,或许她生病了。

我快乐地在外边追着猫子玩耍。猫子们为了躲避我的追打,会躲在我够不到的位置。比如刚来的时候,我连沙发座都够不到,猫子们就趴在沙发上看着我在地上干着急。今天我一使劲跳到了沙发上,躺在沙发上的猫子们落荒而逃,又开始寻觅合适的防守位置。橘二跳上沙发靠背,对我进行打击,有句老话叫上打下打孙子。它趴在靠背用爪子不断撩拨我,打我又抓我头发,我要还击却够不到一点。认怂了,我跳下沙发去咬绳结磨牙了。

女的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半躺在沙发上,她也没有精力训练我。我就是那没人管教的野孩子,自由!开心!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随地大小便,没人管,好快乐。

深夜,女的依旧没吃没喝,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擦尿。

当天晚上,我被关进了橘大曾经住过的黑色笼子。笼子被一块很厚的布完完全全遮住,几乎没有光亮。那一晚我睡得好极了,感觉很安心很有安全感,也没有猫子来骚扰我。

第二天,我感觉我在笼子里待了好久,想要出来玩耍,我大叫“汪汪汪”,过了会儿,听到女的拖鞋蹭着地面,缓慢地走出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大的,超级巨大的“砰”,我吓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听到黑漆漆之外有女的轻轻移动的声音。我向她求救,继续狂叫,紧接着“砰”“砰”“砰”,我太害怕了,地球爆炸了也不可能这么大声音的吧。

我越来越怕,趴在笼子门上求救。

笼子上盖着的布被拉下去,女的打开门放走了我,我看到地上散落着两个只装了三分之一水的矿泉水瓶。“这方法根本不好用,它还是那样大叫,吵得我无法休息,我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站都站不直,还要蹲在地上给它擦尿……”,女的举着手机,越说越激动,呜呜呜哭了起来。

哭过之后,她生病以来第一次吃饭,点了一份外卖。吃了一口就被她扔到门口,接着听到她在卫生间呕吐的声音,呕吐过后是哗哗的水声,混合着哭声吸鼻子和洗脸的声音。

她又躺到了床上,除了偶尔起床给我们添水加粮,她几乎都躺在床上。

过了两天,女的终于爬起来,给自己煮了粥,喝粥时候喃喃自语:如果我死在家里,都不会有人发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