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的声音带着轻蔑,“她不配跟筱菲相提并论。”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江衍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我的心口上寸寸凌迟。
假设他对我有一点点的尊重,都不会跟别的男人讨论这种话题,这样羞辱我。
我很想拿一杯酒泼在他身上,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我没有,我无权无势,万一他想对付我,我是斗不过他的。
这一刻,我只想逃离这里。
也许是我太慌张了,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人。
我听见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刚想道歉就被打了一巴掌,头顶上响起女人尖锐的声音。
“没长眼睛的东西,你也敢撞我!”
我被这巴掌扇懵了,缓了好几秒才低着脑袋道歉,“对不起。”
眼角余光看到江衍走过来时,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生怕他会认出来是我。
他径直走到打我的那个女人面前,“筱菲,受伤了吗?”
女人娇滴滴地喊疼。
江衍一直柔声哄她。
我的身体僵硬。
她就是苏筱菲,江衍的白月光!
她的脸很小很白,身材姣好,穿着名牌衣裙,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我随即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因为经常加班熬夜,我的脸上有不少斑点。
而且为了省钱,我买东西永远都是先看价格,已经很久没有买新衣服和护肤品了。
江衍扫了我一眼,怒吼道,“还不快滚!”
我用力地掐着手心,才忍住没有哭出来,艰难地抬脚离开。
我走得很慢,听见身后的苏筱菲对江衍撒娇说。
“阿衍,我最近炒股亏了三百多万,我不敢告诉我爸妈,你能不能转给我呀。”
江衍立即拿出手机,“转了四百万给你,不够再跟我说。”
我顿住脚步,动作机械地转头看了一眼。
苏筱菲高兴地抱住江衍,脑袋靠在他的左肩上面。
“谢谢你,阿衍,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我按住痛得快要碎掉的心脏。
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我得了阑尾炎,需要做手术,却拿不出来手术费。
江衍无助地抱着我哭。
“阮阮,我真没用,连你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看到他哭的样子我想到那天他救我的场景,安慰他说我会想办法的。
后来我跟闺蜜借了钱,才能顺利做手术。
他连几千块的手术费都不肯给我,现在随手就转了四百万给他的白月光。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我心如刀绞。
我拖着身体走出酒店。
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走在路上。
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我摔在地上。
看着在流血的膝盖和手心。
就像是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隐忍的眼泪决堤。
我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江衍是我的邻居,一年前他因为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睡在楼梯间里。
我路过的时候他拽住我的裤管,说他发烧了,问我能不能收留他一晚。
我扯回裤管,继续往前走。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看他。
天气很冷,他的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我想到曾经孤苦无依的自己,最后还是带着他进屋了。
本来想等他退烧了就让他走的,可接连好几天他都没有痊愈。
他每天会给我做饭,打扫卫生,对我嘘寒问暖。
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在路上遇到醉汉,差点被欺负,幸好他及时出现救了我,但他被打伤了腿,从此变成瘸子。
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我妈只会打骂我,让我多赚点钱给她,我从小就缺爱,从来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拼命地保护我。
所以当他拿着两支玫瑰花跟我表白问我能不能嫁给他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我想要一个爱我的男人,一个温暖的家。
江衍的腿瘸了,没办法出去工作,于是整个家庭重担就落在我身上。
我努力赚钱,除了养家,我还想带他去大医院治腿,希望他的腿能正常走路。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笑话。
我以为刻苦铭心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他精心策划的游戏罢了。
回到家,我看着桌上的各种日用品,是昨天我去超市抢的特价商品,回来后我还很开心地跟江衍分享这些东西有多便宜,省了好几十块。
他一直夸我厉害。
现在想想,他心里肯定在笑我是个蠢货。
我洗了个澡,膝盖和手心沾到水疼得钻心刺骨。
但我没有管,想让自己记住这种疼痛。
我把江衍的东西收拾出来,用纸箱装着放在门口。
刚站起来身上的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