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什么是魔

虎先锋，哦，不对，如今已是虎大王，霸占了黄风洞，将黄风怪囚了，又派了精壮的小妖在山间巡逻，只要魔气能感受到的地方，那唐僧师徒几人绝无可能走出这黄风岭。

此时的黄风岭上空黑气盘旋，日月无光。那些个注了魔气的小妖们，变得嗜血残忍，岭中的飞禽走兽尽皆扑杀，眼所及处，尽是断臂残肢。

岭间处处飘荡着一句话：“杀唐僧，吃僧肉，喝僧血，得长生！”

师徒几人立在山脚，不敢贸然前行，却也绝不后退。

八戒道：“师父，此时如何是好？这山上至少也还有四五百的妖怪，他们当中妖力不足的，怕是早被魔气蚕食，已经失了灵智。妖力高一些的，虽是还未被完全侵蚀，但也在慢慢变化。”

悟空道：“师父，这些小的还好办，直接打杀了，让那魔气无处藏身，没了活物附着，加上你的降魔杵，那魔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那大的，我们再合力围攻，就成了。”

陈衣道：“擒贼先擒王，那些小妖的魔气都是那虎妖分化，若是能将虎妖拿下，说不准，他们还有救。”

八戒：“师父，你竟还想要救这些妖怪，他们如今个个都是想要吃你的。”

陈衣道：“这世间牲畜鬼怪，能生出灵智已非易事，若能救下教化，劝其迷途知返，于天下也是幸事一桩。你们先在此等候，护我入定，我需去见一位菩萨。”

悟空道：“师父要去见哪位菩萨？”

陈衣道：“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

九环裼杖开路，金光乍现，陈衣站立入定，到了那地狱道中。

还是那片地狱火海，还是那个地藏王菩萨，却是不一样的玄奘法师。

陈衣顶礼。

地藏王菩萨回礼道：“菩萨为何又来此地？”

陈衣道：“南无地藏王菩萨。我来此有两个目的，菩萨久在地狱道中度脱众生，想必对那些入魔的生灵了解颇多，因此第一个目的，我想请教菩萨，如何能让这些入魔生灵恢复心智，而不伤其性命。”

地藏王菩萨道：“地狱道中，魔福享尽而堕狱者众多，有八万四千入魔之因，自然便有八万四千入佛法门来对峙。”

陈衣合掌：“还请菩萨指点。”

地藏菩萨手中摩尼宝珠闪出光亮，宝珠中现出如今黄风岭上众妖现状，个个魔气缠身，不管他们身在何处，他们头顶皆有一丝黑气飘起，汇归到虎妖头顶。

菩萨道：“这魔气乃是贪念所化，有人将其凝练，外化而出，又被那虎妖吞噬，由贪生贪，由魔生魔，故有此力道。”

陈衣道：“那若要灭了这魔气，难道只有杀了那虎妖才可？”

地藏王菩萨道：“若要灭这魔气，必要灭它生气。”

陈衣道：“若我不想杀它，又该当如何？”

地藏王菩萨道：“无明从何而生，又从何而灭。生生灭灭，你心中已有答案，无需来问我。”

陈衣顶礼：“还有第二个目的。”

地藏王菩萨道：“请讲。”

陈衣道：“菩萨乃是大菩萨，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曾知这西行路上，多少都有佛菩萨为让我渡劫，所安排的磨难。可如今却发现并非如此简单，这魔却又从何来？”

地藏王菩萨笑道：“我当年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时，也与你同。你可还记得那日水陆法会上，你所发大愿？”

陈衣道：“自然是记得，前些日子，还与一老者闲聊时，提及过。”

地藏王菩萨道：“如此成佛大愿，自然是三界震动，那魔便来了。”

陈衣道：“原来如此，无魔不成佛哩！”

他又拜谢了菩萨，出了定。

“师父！”

“师父！”

两徒弟见他出定，关切叫道。

陈衣道：“走，徒儿们，我们去杀了那虎妖。”

白龙马长嘶一声，陈衣抚道：“悟言，你如今还是兽身，等你哪日能恢复原身，也可随我降魔，今日还是先守行李吧。”

白龙马失落低头。

陈衣道：“你且在此念诵心经，可助你早日脱离兽身。”

白龙马点头。

陈衣披了锦襕袈裟，一脚踏入那黄风岭，一阵腥风吹来，魔气便已感知到了几人的存在。众小妖们从岭中四处涌来，顷刻间便将三师徒围困住。

“莫伤性命，等我拿了那虎妖，魔气自然消散。”陈衣道。

悟空拔了一搓猴毛，用口嚼得粉碎，往上一喷，叫声：“变！”便变出几百个小行者出来，都是一样的打扮，各执了一根铁棒，照着那些小妖就去一顿棒打。

忽地，又一阵黄风吹来，卷起滚石，迷了众人眼。

“就知道还有这招。”陈衣笑道，叫了声，“悟空！”

悟空便从袖中掏出那迷你的定风桩，吹了口气，叫声：“变！”

那定风桩便变成一丈来高，“轰”一声，插入地面，在周围竖起一个巨大结界，将方圆一里地，都罩了起来。

陈衣使了天眼通，朝山洞中望去，只见那虎妖挟了黄风怪，伫在其中一个洞穴之中。

那虎妖见黄风怪无用，便又将其锁起，化了貂鼠原身，关入牢中。

陈衣让悟空和八戒拖住那群小妖，他裼杖轻点，飞入洞中，祭出了金刚降魔杵。

“阿弥陀佛！”

一声弥陀声如犼，气势先就占五成。

虎妖见只有陈衣一人，也不惧怕，拿出双刀便上前砍去。

陈衣裼杖抛起，心中默念咒语，那裼杖便成了个结界，将虎妖和陈衣两人罩在其中。

虎妖笑道：“你这和尚，今日正好拿了你助我长生！”

陈衣道：“不知你从何听来，食我肉可长生，若真能长生，我又何须西天取经，历劫成佛？”

虎妖双刀劈头砍来：“少废话，等我拿下你吃了，自然知道可不可长生！”

陈衣也不躲闪，降魔杵直接挡下，那刀便断成几节。

虎妖将刀一丢，运行体内魔气，自身膨胀数倍，大手抓住降魔杵不松，只听那手滋滋作响，一股焦糊的肉味散出，虎妖虽是吃痛，却仍抓住不放。一脚朝陈衣踢去，陈衣灵活躲闪开来。

那虎妖又奋力将杵朝空中一扔，砰砰打在裼杖之上，两件法宝猛烈撞击，竟是双双掉落下来，那结界也失了作用。

陈衣心中惋惜：这虎妖是有些聪明在身的，可惜那手臂已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