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又点了根烟,目光透过缥缈的烟雾望向远处。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李守奇打那通电话?”
与此同时,一辆辆黑色越野车在公路上呼啸,每辆越野车的车门上都绘制有骷髅头咬刀图案,熟悉皇后区的武装集团势力的人都知道,那个图案便是雅利安兄弟会的社团标志。
骷髅头,吃人的骷髅头。
骷髅头过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到底是谁把这群疯狗激怒了?致使雅利安兄弟会一口气出动这么多人。
上一次还是七年前,那一晚,这群疯狗几乎杀光了一整个社区的人。
雅利安兄弟会的现任老大叫什么来着?
马修·麦康纳?
对,是这个名字。
此时此刻,马修正坐在其中一辆车的后排车座上,拿一块天鹅绒帕子擦拭手中那杆儿雕金刻银的散弹枪。
两名身穿黑色西装,脑后有蝎子纹身的彪形大汉就坐在他身侧。
高高隆起的肌肉几乎要将内衬撑裂。
马修个头不高,就正常人体型,扎个単马尾,头发乌黑顺直,典型的印第安人长相。
车内烟雾缭绕,除了烟味儿,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机油的气味。
他们是来杀人的,马修不打算跟那个猖狂的东方人交涉。
唯有血,才能稳固雅利安兄弟会的荣耀。
血少了还不行。
故而这次他们带了几百把枪,几千发子弹,还有五箱手雷,这些装备足够他们血洗一整条街的。
一下车就开枪。
一下车就杀人。
马修下了死命令。
至于那些被陈海俘虏的五十多人……
马修冷冽的笑了。
那就只能委屈他们牺牲一下了。
马修放下手中那支散弹枪,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十分钟,前车打着双闪缓缓停了下来。
车身轻微晃动了一下,马修慢慢睁开眼,透过挡风玻璃瞅见前面的车全都停下了,他顿时火冒三丈。
“什么情况?!”他坐起来厉声质问道。
“老大,前面有辆厢式货车横着挡住了路口,我们的车过不去了。”司机转过头来快速解释道。
马修远远看到已经有人爬进那辆厢式货车的驾驶室,他压下心头涌动的怒火,闭上眼等着他的人把那辆厢式货车挪开。
就在这时,那辆厢式货车后面拉着的那个集装箱突然抬起侧板,一排加特林电控机关枪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空气仿若凝滞。
危险的气息仿若山火般蔓延。
短暂的停滞片刻,那排加特林电控机关枪同时开火。
恰似瓢泼大雨倾泻,无数子弹携着呼啸贯穿一辆辆汽车车厢,一朵朵“血花”在车内绽开。位置越是靠前,死的就越早。最先被击毙的那些人甚至都来不及把枪举起来。
马修乘坐的那辆越野车居于车阵中央。
再加上挡风玻璃是防弹的,车皮也是防弹的,但他的处境依旧不容乐观。
那可是大口径的加特林机关枪啊!
相距不足一百米。
不间断射击,即便这辆车的挡风玻璃是防弹的又能坚持到几时?
“撤退!撤退!”马修攥着那支散弹枪,上身前倾对着司机嘶声咆哮。
司机发了狠,发动汽车猛打方向盘,顶着斜方向那辆越野车生生撞断路护栏。
马修悲痛的转身望去,看到后方车里的那些人刚跳下车就被弹雨覆盖,一个个都被打成了筛子。他红着眼,带着哭腔嘶声吼叫。
司机成功把车开到另一边的车道上,逆着车流疯狂逃窜。
死里逃生,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司机抓着方向盘扯着脖子怪叫个没完。瞅着他就因为死里逃生就亢奋成这样,马修脸色阴沉下来。
这感觉就像是被人当街扇了一巴掌。
来时他多威风啊?带着几百把枪,几千发子弹,将近五百个兄弟出门杀人去。
那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王。
结果现在呢?
连马修自己都觉得现在的他就是一条被大雨淋湿的败犬。
“给我闭嘴!”马修抓起手中能把散弹枪,将枪口斜着抵在司机的太阳穴上。
司机瞬间清醒过来,老老实实闭上嘴,老老实实开车。
就在这时,马修突然听到头顶隐隐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难以名状的恐慌感潮涌而来。
冷汗簌簌落下。
马修咽了口唾沫。
这是无人机的声音。
他们头顶上有无人机!
越野车在公路上疾驰。
一架无人机紧紧相随。
无人机下方挂着一枚微型炸弹。
就在他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那架无人机骤然加速,飞到前方投放炸弹。马修惊恐无比,下意识抓住手边那俩彪形大汉的胳膊,下一瞬,爆炸的火光在他眼前膨胀开来。
本就处在破碎边缘的挡风玻璃轰然崩碎。
汹涌的气浪倒灌而入,马修下意识闭上双眼,紧接着他就被大火吞没。
相似的场景也在车阵上空上演。
几百架携带着微型炸弹的无人机掠过车阵上空,爆炸此起彼伏,这一幕,像极了蝗灾过境。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才过去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一支白泽小队出现在战场上。
有人开走了那辆厢式货车,有人在忙着回收那些无人机,还有人在布置高爆燃烧弹。
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配合默契,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等他们走后,一场大火冲天而起。
现场再无活口。
一架直升机降落在梦龙大酒店楼顶的停机坪上。
徐孟海第一个跳下直升机,李金飞紧跟其后。其余人等不是专家就是特遣员。一行人乘坐电梯来到陈海房间所在的那个楼层。
陈淑华早就在电梯门前候着,徐孟海他们人一到,他就领着人走进陈海他们的房间。
“自己人,别紧张。”
陈海发现徐孟海一进来目光就有意无意往杜山身上撇,于是他解释道。
徐孟海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处处彰显一个间谍头子应有的职业素养。陈海都无奈了,给杜山甩了个眼色。
杜山是知道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只见他先是起身抻了个懒腰,继而笑着开口:“屋子里有点闷,我下去走走,有事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