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玩个离间计

尚良信是什么德行的人,他自己最清楚。

所以,一听木雨竹给他罗列的罪名,就怕极了。

如果京兆府衙接了木雨竹的状告,动真格去查,那他就绝对跑不了。

不但他不禁查,就是安逸伯府也不禁查啊,他们家做的那些事儿,宗宗件件,没一处禁查的。

一旦京兆府介入查清过往,尚家满门蹲大牢是轻的,弄不好,小命儿就得玩完。

直到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木雨竹的可怕,立马怂了。

木雨竹见尚良信外厉内荏,只剩嘴硬,便慢条斯理地从袖笼里再取出一样东西,晃了晃,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嗯?

来,来来来,看着我,再好好确定一下,你就是死也不离开我对吗?那你的意思是,要拉着整个安逸伯府跟我死磕到底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尚良信惊得魂飞魄散,“我……我和,和离。”

上一秒,尚良信还恨不能活撕了眼前的低贱女人。

可看到木雨竹手里那张能要人命的东西,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得脱口而出,赶紧答应和离。

他没怀疑木雨竹手里的东西是假的。

因为他看清了,她手里的那几张纸,是做假证的人名名单,以及陷害太子的假书信。

假书信上的字迹,虽然不是他爹和他尚良信的,也不是他们身边幕僚所写。

但是,这东西可怕就可怕在,是他和他爹暗中捏造的,更加不禁查啊。

只要朝廷用心去查,戕害太子的罪名成立,那绝对不是死他一个安逸伯府六公子这么简单了,闹不好,灭门九族是肯定的。

再一个,今天如果一招不慎,坏了四皇子布局,那笑面虎四皇子赵捷,也能活活扒了他尚良信的皮。

所以,这位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六公子,慌得顾不得裆部疼痛,赶紧提出了和离。

还有,尚良信想用缓兵之计,麻痹木雨竹。

待她离开伯府之后,认为自己高枕无忧的时候,他再给她一个彻底毁灭。

届时,不管是明杀和暗杀,他都会让她后悔今天的狂妄了。

万分惊惧不安的他,不知道他们处心积虑捏造的假书信,为什么会到了木雨竹的手里。

所以,他想先安抚住她,然后再找机会杀她灭口。

而木雨竹一看尚良信不同意被休夫,只想和离,当即也不墨迹就接受了。

但是气人还是要气一气的。

“好叭,本姑娘勉为其难地应了你了。

呵呵……谁让咱们俩拜过花堂,做了一年多的名义夫妻呢?

所以,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不休夫了,给你留点颜面。

只是啊,我的嫁妆,我的银子,你要是少一文一件,我可不答应哦。”

“贱人。”尚良信眼睛要是能喷火,他就想立马烧死她。

“离了安逸伯府,老子看你能猖狂到几时?哼,我尚良信就不信了,京城内外,哪个贱种敢娶你?”

木雨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骚年,你也别太自信了。老娘我离开你们安逸伯府,只会过得更好。

你呀,还是少惦记着本姑娘的将来吧。呐,废话不多说,还是办正事儿要紧。至于以后,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原主才十六岁,尚良信才比她大两岁,可不就是青葱骚年吗?

尚良信尽管好恨,却不能把木雨竹怎么样。

于是,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和离书,按了手印,签了名儿,盖了章,并且要求老娘赶紧还她嫁妆。

“畜生,孽子。”

不知内情得邢氏,简直要气疯了,指着尚良信骂道,“咱们安逸伯府可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谁想走就能走的。

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下贱胚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嗯?贱妇,要嫁妆没有,赶紧拿着和离书滚蛋。”

木雨竹看着邢氏丑恶的嘴脸,也不恼,依旧是欠揍的口气冲着尚良信笑道。

“尚良信呐,你娘想要看着我去太子那告你,怎么办?我从了还是不从呢?嗯?”

一副被“逼良为昌”的委屈悲愤样儿,活气死个人,末了还不忘了明目张胆地挑唆人家母子关系。

“还有啊,小尚,你那里疼得心里都直打哆嗦了,可你娘,她,她……

她只心疼失去我的那些丰厚陪嫁,却没想着要赶紧给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呵呵呵……尚良信,不是我说这些话膈应你啊,我是实话实说,你可别恼。

我啊,怀疑你……不是你娘的亲儿。真的,目前来看,你好像是从粪坑里刨出来的。

要不你娘她怎么会这么见不得你好呢?嗯?明知道我的身份是商贾之女……

按理说,配不上你安逸伯府六公子的高贵,可她竟然还是爽快地应了这门亲事。

如果说,她是为了安逸伯府,贪图我家的丰厚嫁妆和银钱,那为啥不用庶子或者是你大哥,你小弟来联姻?

你爹你娘咋想滴呢?非得用你这个嫡幼子来交换利益?难道你身体就这么不值钱?

当然,她可以说,是你从荷花池里将我捞上来的,为了我的清白,你的道义,她不得不让你委屈娶了我。

不过,我觉得她这是拿这事儿做借口。

其实,还是不想你娶个高门贵族的妻子,日后飞黄腾达压过你大哥那个废物世子。

尚良信,我跟你虽然没有圆房,但是,到底有夫妻之名,一年多的时光,没有感情,却也有些渊源,所以,我的话,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安逸伯夫的嫡子,拢共就两位。

邢氏生的老大尚良德,老六尚良信,余下五个,都是姨娘们生的庶子。

所以啊,木雨竹这番挑唆,听起来合情合理,怎么能不让尚良信多想,邢氏发急?

邢氏气得老脸发白,嘴唇发紫,好悬没昏过去。

“贱人,贱人,你怎么敢,怎么敢污蔑本夫人和世子?啊?你……你个无耻的小贱人,来人……来人,给我就地打死她。”

她再次被气疯。

尚良信虽然知道木雨竹没安好心,是故意这么说的。

但是,细思细想,他也觉得自己娶个商贾之女为妻,未必不是他亲娘心中真实想法。

所以,尚良信心里就莫名地起了微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