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磅礴的杀意如潮水般涌来。
恍惚间，李羽看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场景，而后视线归于黑暗。
他下意识轻咬舌尖，一阵痛楚刺激着神经，让他脱离幻觉。
回过神来，李羽面色惨白，后背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打湿了里衣。
正对面，顾清影眼眸中露出些许意外之色，而后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呢喃道：“还是这副模样更加顺眼。”
“我讨厌那些不可控的因素，所以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马车依旧平稳行驶在官道上，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虚幻的，但体验却是那般真实。
李羽瞳孔微微放大，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他何曾经历过这般情形，简直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果然可怕，看来自己做事还得把握个度才行。
当然此番试探并非毫无意义，起码它让李羽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在当前这条世界线中，自己确实不会直接死于顾清影的手里，也没有因为突然醒来导致剧情点出现变动，一切尚且朝着可控方向发展。
以先知对无知，优势在我。
想清楚这些事情后，李羽决定开始自己的策反魔女计划。
他定了定心神，抬头直视顾清影，语气平淡道：“顾姑娘，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好好谈一下了。”
顾清影眉头微微皱起，冷漠道：“我和你一个阶下之囚没什么好谈的。”
“噗……”
李羽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的下场确实凄惨，可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哦！莫非你还想着你爹娘回来找我复仇。”听着对方的话语，顾清影被气笑了。
李羽面露怪异之色，刚要说话便被匆匆打断。
顾清影眼眸中掠过一丝怜悯，语气不咸不淡：
“这等威胁的话毫无意义。”
“且不说心剑王如今被困秘境下落不明，哪怕他就在外界，我身为黑月魔教的圣女一样不惧他。”
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自信。
李羽没有反驳，嗤笑一声，略带玩味道：“我想顾姑娘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当下的处境，我比谁都清楚，但有人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是整整十余年。”
顾清影不是蠢货，自然听出李羽的言外之意。
她迟疑片刻，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你是说我吗？”
“自然。”李羽面色镇定，眼眸清澈似水。
顾清影眼眸闪烁不定，冷声道：“好，那你说说看我被谁蒙在鼓里？”
李羽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细细把玩茶杯，没有卖关子，一字一顿说道：“黑月魔教！准确来说应该是教主柳无邪。”
话音落下，顾清影忍不住嗤笑道。
“哈哈，低级的挑拨离间。”
“真的吗？可你身为黑月魔教圣女，修行的功法却不是镇教功法黑月噬魂诀。”
李羽面不改色，轻抿一口浓茶，语气不咸不淡。
“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疑问吗？”
“不，你确实有疑问，甚至问过你师父。”
闻言，顾清影双眼微微眯起，古井无波的眼眸首次泛起波澜。
她不解，为何眼前男子连这件事都知道。
李羽微微一笑，见到对方沉默不语，他便自顾自地说道。
“我猜，她肯定是说你体质特殊，修行其他功法会事半功倍。”
“确实，你的特殊体质配合你师父功法修行，可以进境神速，以十八岁之龄突破炁道四品玄海境，一举成为黑月圣女。”
李羽缓缓站起身，迈动脚步，绕着顾清影来回走动，目光紧紧盯着她那玲珑有致的曲线，语气一点点加重：
“但你慢慢发觉自己的境界陷入了瓶颈，如今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境界只是从前期突破到中期而已，整整四年时间，修为只上升了一个小境界，虽然高品境界提升缓慢，但对于同级别的天才而言，这似乎远远落后了。”
顾清影眼神一凛，黑色衣袍下的手掌微微攥紧，语气不屑道：“虽然不知道你从那里打听到这些消息，但作为修道之人，遇到瓶颈不过是最正常的事情。”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一直保持着最初的修炼速度，纵使他有天纵之姿也不例外。”
“而我遇到瓶颈，也只是自身资质不足罢了，与外物无关。”
说完，顾清影淡淡地瞥了一眼李羽，眼中紫芒绽放。
霎时间，一团紫色迷雾涌入李羽识海之中，妄图故技重施。
“……”
李羽嘴角微微抽搐，没想到这女人软硬不吃，出手果断狠辣。
只是这次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自己也要适时拿出点真本事来，好让对方信服。
一息，两息……。
整整十息过后，顾清影眼神变了，淡紫色瞳孔里充斥惊愕之色，不复此前的淡然。
她的紫极魔瞳失效了。
这意味着眼前男子一直在伪装，而她则被耍得团团转。
反应过来后，顾清影眉头再次皱起，周身紊乱的气机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李羽表面保持着风轻云淡的模样，那双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顾清影，语气缓慢：
“顾姑娘，我们之间无冤无仇。”
“你来抓我不过是为了完成魔教任务得到修行功法的下半部而已。”
“可那功法下半部并不在黑月魔教手里，而我恰好知道它的真正所在。”
闻言，顾清影收敛眼中的紫色光芒，语气平和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空中的寒意渐渐消散，恢复先前的温暖。
见到高傲圣女的信念开始动摇，李羽趁热打铁道：“我们可以合作，各取所需。”
“你助我脱身，我告诉你所需功法所在，让你恢复修炼速度。”
沉默片刻，顾清影一双美眸微微闪动，嘴唇轻启：“就凭以上的信息还不足以让我信服。”
“我试探过你的身体，一介凡人，并无任何修为，又怎会得知黑月魔教内没有我所需的下半部功法。”
“况且我教教主柳无邪，堂堂炁道三品修为亲口许下的承诺又岂会是假的。”
顾清影将心中话语一口气说完，眼神异常坚定。
李羽见状，悠悠长叹一声，略显无奈。
修道天才的意志果然坚定，一边是抚养自身十余年的魔教，一边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仅凭三言两语就想说服顾清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好在他并不需要真的策反对方，只求两人之间暂时达成合作就行了。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经过前面两次试探动摇后，李羽决定动用真正的杀手锏。
他坚信“这次绝对能让高傲的魔门妖女低下头颅，令他重振雄风，掌握主动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