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的毕业季

随着时间的流逝,中考也即将来临。张楚苒六月二十号就要考试了,她的心也是越来越紧张。

听说她们这届初升高的形式有点不一样。她害怕,害怕落榜——怕分数不够被别人筛下去了。

2020.6.13——

Camellia:“我还有一周就考试了”

Camellia:“我要把手机给我妈妈,断网一周”

Camellia:“所以我们要“分手”一周”配上了哭哭的表情。张楚苒说分手其实只是开玩笑罢了。她是真的舍不得和张璟分开一周,但是她也真的害怕考试前因为别的事情分心。

预见:“好好准备中考吧!”

预见:“考完带你玩游戏”

Camellia:“好嘟!”

张璟不知道,他的这一句话成为支撑张楚苒考试的唯一动力了。

……

2020.6.15——

张楚苒和江兮颖刚吃完午饭,距离午休还有一会时间,她们决定去学校小卖部买点东西。

校园里的林荫小道显得宁静宜人。一棵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为道路两旁撑起一片清凉的绿色遮阳伞。

张楚苒和江兮颖在这条小道上漫步,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喧嚣的世界,与世隔绝,心旷神怡。

江兮颖:“还有几天就考试了,紧张吗?小苒。”她挽着张楚苒的手臂。

“有点,更多是激动,张璟说放假带我玩游戏呢!”张楚苒望着天空那一片片的云朵,眼里满是期待。

张楚苒:“你觉得我们不在同一所学校会不会分开呀?”张楚苒刷视频总是刷到说和好朋友不在同一所学校,而渐行渐远的视频。她很担心自己和江兮颖,和林莹也会这样。

江兮颖:“不在就不在呗,咱又没闹别扭怎么可能说散就散啊”她毫不在意,江兮颖不相信就因为不在一个学校就会阻碍她和张楚苒三年的情感。她和她对象都能跨越年龄和地域相爱,小小学校还能成为她和张楚苒的绊脚石?

张楚苒:“你说得对哦”

张楚苒:“你说暑假我能和他见面吗?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他见面呀,难道真的要等高三毕业吗?”

江兮颖:“我不知道,但是小苒你不要陷太深了,你切记你们还只是朋友,没有说双向奔赴知道吗?”她停下来看着张楚苒的眼睛,一字一句都说的很认真。

张楚苒:“嗯,我会的”其实张楚苒也有点迟疑吧,她知道不该陷太深,但是她就是喜欢。

宋伟和一个男同学是今天抬饭到饭堂的学生,去食堂和小卖部走的是同一条路。

当他看到走在前边的张楚苒和江兮颖也有点意外。平时她们俩都是吃完饭就到饮水机那边聊天的,今天居然正巧来小卖部。

宋伟和那个男同学走在他们后面,听着她们聊天。宋伟知道张楚苒说的那个“他”是谁,但是他有点不甘心,明明他和张楚苒的距离更近,明明他的机会更大。她怎么会喜欢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生呢。

他知道张楚苒备战中考这几天不用手机,中考完他们就各奔东西了,宋伟也不想给自己的初中留下太多的遗憾。

自从上次宋伟坐到张楚苒之后,他们班老师就没有在换座位了,一直是这样坐着,所以宋伟和张楚苒的关系也比以前好了。

宋伟时不时就会请江兮颖和张楚苒吃东西,然后再开玩笑的说是买多了,自己也吃不完。但是她们谁都清楚宋伟是故意这样做的。

……

2020.6.16——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很奇怪,一时手挽手说笑,一时又谁也不理谁。

今天早上张楚苒和江兮颖回到学校后谁也没和谁说话。宋伟上学时间比较晚,所以也不知道张楚苒和江兮颖发生了什么事。

当宋伟意识到张楚苒和江兮颖闹矛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放学了。

江兮颖早早的收拾好了书包,放学铃一响她就一个人先走了。宋伟看到江兮颖急匆匆的背影还以为她家里是出了什么急事。

宋伟:“江兮颖她怎么了?”宋伟一脸疑惑,这两小姑娘怎么一天没黏在一起。

张楚苒:“我怎么知道她,不等我就不等我,谁稀罕呢”张楚苒看着黑板的作业,快速的写着作业登记。说话时好像吃了炸药一样冲。

宋伟:“你们怎么闹别扭了怕,昨天不还好好的”他看到张楚苒还嘟了嘟嘴,惹的宋伟心里痒痒的。

张楚苒:“她和她男朋友闹分手了,今天早上冲我发脾气”本来快考试压力就大,张楚苒被江兮颖再骂一骂心里更难受了。

“没事没事,你们感情这么好,没准明天就和好了”宋伟做她们两的和事佬,不过他心里还挺开心的,那这样他就能和张楚苒有独处的时间了。

张楚苒收拾好东西,一同和宋伟走出了教室。

张楚苒:“你打算考哪去?”她看氛围有点尴尬,主动挑起了话题。

宋伟:“成绩挺不理想的,大概会回老家”他想到要回老家,心里就阵阵发痛。

张楚苒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看到他眼里划过一丝的失落。她想不通宋伟干嘛执着于她,她有喜欢的人,自己长得也普通。而宋伟虽然成绩差,但是人缘广,长得高,深得学妹喜欢。

当然,张楚苒不会那么没情商的直接问宋伟为什么喜欢她。她能理解宋伟的心情,有时候看到宋伟,她就像看到了自己。

张璟也不喜欢张楚苒,她不也一样这么执着?

张楚苒身边玩的好一点的朋友都知道她喜欢她的网友,张楚苒网络上结交的朋友也知道。

她常常因为张璟精神内耗,他们都问张楚苒,到底喜欢张璟什么?

张楚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回复总是说因为张璟声音好听,真的只是因为好听吗?张楚苒也不知道。

宋伟:“到时候我回老家了,你可别忘记我这个朋友了啊”他打趣到。

张楚苒:“哈哈,当然不会”

他们快走到分叉口了。

宋伟:“好好复习吧,也不要因为江兮颖分神了”

张楚苒:“嗯,拜拜”

张楚苒拐进了左边的路口,而宋伟仍站在原地,直到张楚苒消失在他眼中。他才拐进了右边的路口。

……

2020.6.19——

张楚苒还是没有和江兮颖和好,她在等江兮颖给她道歉。但是江兮颖好像不愿意低下头,所以她们一直在冷战中。

张楚苒和江兮颖一般是早一个小时到学校的,但是她们闹矛盾了,所以这几天江兮颖故意和张楚苒错开上学时间,晚到半个小时。

而张楚苒依旧是早一个小时就回学校了。她是第一个到班级的人,她整理了一下这天要用的书还有一会需要收的作业,然后就拿着水杯就去打水了。

张楚苒看到了站在饮水机旁的三个女学生,她们对视了一眼,张楚苒就别开视线了。她们好像不是初三年级的,不过穿着的校服是初中的,张楚苒估摸着应该是初一初二的学生。

她觉得有点奇怪,大早上的,饮水机那站着三个人,怪渗人的。

其中一个女生看到了她,开门见山的说到:“你别跟宋伟走这么近”

张楚苒一脸懵逼,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自的装着水,心里骂到:“不是你们谁呀,上来就说这话”

那个女生见张楚苒一副高高在上,不理人的模样,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径直走到张楚苒面前就给了她一巴掌。

张楚苒也生气了,反手还了她一巴掌,开口道:“你有病?一上来就打人?”

“宋伟跟你什么关系,你让我离远点就远点?”

那个女生回答:“我喜欢宋伟”

“我听说你和他走的很近”

张楚苒:“那你喜欢就追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想了想这话好像有点奇怪。

“噢,宋伟喜欢我,你不服气是不是?”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只是觉得你这种贱货不该在他身边”那个女生好像被戳到了痛处。

张楚苒:“怪不得宋伟不喜欢你,你太烂大街了”张楚苒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但是也不是一团好惹的棉花。

那个女生也不想和张楚苒说太多废话了,叫自己的两个伙伴抓住了张楚苒的两只手,又是给了张楚苒两巴掌。然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很荒谬,大早上的突然被不认识的女生打了三巴掌。张楚苒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收拾好情绪后,她回到了班级。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一个人忍下了所有。张楚苒也有刻意的和宋伟保持的距离。

宋伟不明白为什么张楚苒会突然这样。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张楚苒也没有想到短短几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她突然好想张璟,好想快点考完试,好想快点拿到手机,好想听听张璟的声音……

2020.6.23——

张楚苒这天考完试了,她终于考完了。

回到家后,张楚苒迫不及待的给手机开机,充电,加载内容。然后点开微信,点开和张璟的聊天界面。

聊天记录停留在了6月20号那天,张璟给她发了句中考加油。

她回复他。

Camellia:“我现在不是初三牲了”

Camellia:“现在是放中考假的优雅贵族。”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他们还在上学,张璟得晚上才能回她消息。于是她退出了聊天页面。

张楚苒看到一个多小时前江兮颖给她发的消息,是一篇小短文。

内容大概是江兮颖给张楚苒道歉。

Camellia:“没关系啦,我们现在和好!”张楚苒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了已经冷战快一周了,也没什么可生气了的。

江兮颖秒回她。

念兮:“我回我妈这边了”

念兮:“你不能和我一起过夜了”配上了一个哭哭的小表情。

Camellia:“啊!这么早”

念兮:“因为我和我爸吵架了”

Camellia:“那好吧”张楚苒觉得有点小遗憾。

念兮:“宋伟没有参加考试你知道吗?”

Camellia:“啊?我不知道哎”张楚苒有点震惊。不过她考试这三天一直都很投入,而且一个班的同学几乎不会在同一个考场,所以大家也不清楚内情。

念兮:“好像是提前回老家了,我以为他和你说了”

Camellia:“他只是和我说会回老家读书,而且我们还没那么熟”张楚苒想起了前些天那三个女生。

念兮:“好吧”江兮颖总觉得张楚苒在隐瞒什么。

考完以后大家都散伙了,没有同学录,也没有什么聚会之类的。张楚苒总觉得很不现实,她真的考完了。

……

22:36分——

预见:“你考完啦!”

预见:“怎么样,还顺利不?”

Camellia:“嗯还行”她不敢和他说在学校里被扇了三巴掌的事情。

Camellia:“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预见:“六月底放假”

预见:“到时候一起玩”

Camellia:“OK”

Camellia:“我和你说,我考试前还和我闺蜜闹别扭了”

Camellia:“今天刚和好”

预见:“要是没和好你会不会难过呀”

Camellia:“肯定会呀”

Camellia:“考试这周是我最累的一周”

Camellia:“有点担心发挥失常怎么办”

预见:“你要相信自己”

……

2020.6.30——

预见:“我们也放假啦!”

Camellia:“来玩?”

预见:“来”

……

2020.7.1——

14:20分

Camellia:“你在干嘛呢”

Camellia:“快来,匹配匹配”

15:28分

预见:“睡着了,中午觉”

17:23分

Camellia:“你想打排位吗?”

预见:“你想玩我就想玩”

Camellia:“OK,输一把咱就玩匹配”

……

2020.7.2——

14:50分

Camellia:“游戏”

预见:“等会,要拿快递”

Camellia:“OK,等你”

20:26分

Camellia:“给你一个和张楚苒打游戏的机会”还配上一个小鳄鱼高傲的表情包。

预见:“感谢张楚苒大人赏赐”

……

2020.7.3——

18:54分

Camellia:“游戏”

微信上有个拍一拍的功能,张楚苒很喜欢用这个,有时找张璟都会拍一拍。不过这次她也拍了拍张璟,不过拍一拍收不到消息。

张楚苒不知道张璟也拍了她,她以为张璟没回她,等了好一会,打开微信才发现的。

Camellia:“?你早就上线了?”

预见:“对呀”

Camellia:“拍一拍收不到消息”

……

2020.7.4——

21:21分

Camellia:“张璟哥哥吃晚饭了吗?”

Camellia:“张璟哥哥来打游戏吗?”

预见:“刚洗完澡”

预见:“来”

……

2020.7.5——

18:35分

Camellia:“晚上玩吗?”

张璟给她发了一张图,好像是在高速上。

Camellia:“出去玩?”

预见:“广东”

广东?!张楚苒一惊,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见面了?

Camellia:“广东哪”

预见:“东莞”

收到这个消息,张楚苒坐不住了。她立马给林莹发去了消息。

Camelli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Camellia:“张璟!要来广东!”

M:“你疯了?”

Camellia:“可能真疯了”

M:“广东哪”

Camellia:“东莞”

Camellia:“离我们这远吗”

M:“还行”

M:“你想去见他?”

Camellia:“想”

Camellia:“超级想”

M:“考虑清楚,你多大?有钱吗你?他想见你吗?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Camellia:“……”张楚苒被问得语塞了。

Camellia:“好吧好吧,让我好好想想吧”

Camellia:“……”

Camellia:“我还是熬到高三吧。”

M:“感觉我有点喜欢那个江西的”

林莹说的这个江西的,是林莹在网易云听歌里认识的网友,叫周泽楠。一开始林莹给张楚苒讲起周泽楠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Camellia:“我说什么来着,现在终于承认了吧”

虽然张楚苒在打趣林莹,可是自己心里有点难受,好不容易和张璟的距离这么近,这次见不到真的就要等高三了。

因为她考虑到下一次的暑假张璟就是准高三生了,那他们肯定就要补课。那就不可能会来广东玩了。

不耽误学业的最好时间,那就是张璟高考后。张楚苒想着,万一张璟也喜欢她呢,那他高三毕业应该会来广东见她吧。

……

2020.7.9——

今天中考成绩发布了,随着而来的是录取通知。初中与高中不一样,初中是考试前选择高中,高中是考完试选择大学。所以初中如果没有选好学校很有可能会因为成绩不够而滑档,更有可能上不了高中。

张楚苒收到考试的成绩和通知书。她有点难以接受,“591”这个分数,还有被录取的学校。

一切都是那么糟糕,她发挥失常了,这个成绩只能上普高,而且还是回到了她的初中的那所学校。

然后张楚苒把成绩截图发给了张璟,又叭叭叭的说了一堆。

预见:“没关系呀,既然已经考上了,那已经很不错啦”

预见:“何况你已经努力过了呢,对吧”

Camellia:“发挥失常了”

预见:“那就高考发挥超常”

Camellia:“那一周压力太大了”

预见:“我能理解,每个重要的转折点有压力是正常的”

预见:“等我高考那天我也会有压力,也会紧张”

预见:“而且如果你感受不到压力,那人生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那不就是行尸走肉了嘛”

预见:“人生不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没有谁会一路顺风的知道吗?”

张楚苒看着张璟断断续续发过来的消息,她很感动。可是他能理解,他能理解的压力大和张楚苒所说的压力大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他们没有聊天的那一周,是张楚苒三年来最糟糕的一周。

Camellia:“嗯,我知道啦”

Camellia:“张璟,谢谢你”

……

宋伟好像也知道他们发成绩了,于是宋伟也给张楚苒发了消息。

CAn:“考的还好吗?”

Camellia:“一般”

CAn:“去哪了”

Camellia:“还是在原来的学校”

CAn:“这样啊,挺遗憾的”

Camellia:“嗯”

Camellia:“你没考试?”

CAn:“没,家里原因,回老家了”

CAn:“不过我现在在广东,江兮颖和我一块呢”

宋伟给她发了定位,问她要不要过来玩。

Camellia:“兮兮都没和我说,你们偷偷出去玩不和我说啊!”

CAn:“我和她碰巧遇到的”

Camellia:“等等我,一会就到”

张楚苒、江兮颖、宋伟,他们三又聚在一块了。上次他们三个人一起时,张楚苒是去写作业的,这一次他们三个一起玩游戏了。

江兮颖:“你来啦小苒”

张楚苒:“开游戏开游戏!”她笑着看了看江兮颖。

宋伟坐在张楚苒的对面,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张楚苒。这个女孩占据了他初中的三年。

江兮颖:“你说张璟来广东,你想去见?”

张楚苒:“嗯,本来是想着的,但是有点困难啊”

江兮颖:“我也觉得,我建议你们熬高三吧,你们要是有缘,什么时候都能相遇的”

张楚苒:“我也是这样想的”

宋伟没有说话,他插不进张楚苒和江兮颖的话题,他默默的玩着游戏,默默的听着张楚苒聊她喜欢的男孩子。

宋伟觉得,这一次小聚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他们没有缘分,他回了老家和张楚苒就不会再见面了。

他不知道离开以后自己还会不会喜欢张楚苒,他觉得他是时候放手了。宋伟对张楚苒的喜欢,总会结束的。

……

晚上回到家,张楚苒翻开了学校发的相册。里面有他们全级的大合照,有他们九年五班的合照,还有个人照还有同学语录……

毕业季,是谁的毕业季呢?

是独属于自己的毕业季。

每个人的青春总会有遗憾的毕业季。

张楚苒没有考上理想的高中,这会是她永远的遗憾吧。

宋伟呢?与喜欢的女孩相隔千里。宋伟也会遗憾吧,遗憾初三快结束才和张楚苒成为朋友,遗憾初一见到张楚苒没有勇气去追求,遗憾自己颓废了三年……